“多谢向老为学生仗义执言!
陛下,我朝刑统规定,不得杀牛,就算是老了,也不能杀,只能等牛自己老死!
这一条,在太祖皇帝初期,天下初平,自是仁政,保护耕牛可以帮助百姓生产。
然,陛下文治武功,励精图治,又爱民如子,勤政为民,兢兢业业几十年如一日,陛下恩泽天下……如今已是天下太平!”张俊平像是说贯口,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形容皇帝的成语说了一遍。
“我靠,这小子实在是个人才!这小子要是早生十年,还有我什么事?”丁谓佩服的看着张俊平暗暗感叹道。
“太不要脸了!”
“真是粗人,一点我辈读书人的风骨都没有!”
“朕真的如此……如此英明神武?是了,果然还是张爱卿了解朕!”赵恒被张俊平拍的很是爽。
“陛下圣明,刑统规定牛只能老死,不然不能宰割卖肉!
那耕牛老迈无力耕作,到老死往往需要两年,甚至四五年之久,这期间,老牛卖不掉,也无法耕作,人尚且吃不饱,又如何有能力再去养牛?
臣斗胆,昔日太祖之仁政,现下,已成为了百姓不可负担之重!”
“左庶子,你的论调实在是耸人听闻!亦有违纲常!
照左庶子的论调,牛老了不能耕作便要杀了吃肉,那么家中老人呢?
老了无力耕作,是不是也要杀掉?”吕夷简记恨刚刚张俊平用口水给自己洗脸,出言讽刺道。
“吕学士的论调实在是荒谬!人和牲畜岂能一概论之?
如果按照吕学士的论调,那么牛就算老死也不该吃肉,应该为其风光下葬!
且吕学士也曾吃过那老死的牛肉,如按照吕学士的论调,那么吕学士岂不是等于在吃自己亲族长辈之肉?”张俊平反讽道。
“你……呕!”吕夷简被张俊平说的大怒,兼之一阵恶心,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满朝文武也被张俊平说的有些反胃,抬头看天,装作没有听见。
“陛下,这牛一般有二十年的寿命,按照养牛人的说法,牛分奶牙、对牙、四牙、六牙、圆口、老圆口六个阶段!分别对应牛的不同阶段,到了老圆口,即代表牛已经到了老年期,此时牛基本已经无法耕作,即便是勉强耕作也远不如从前!
但是,老圆口之牛,尚有五年左右的寿命,这段时间就成了百姓沉重的负担!
百姓把牛当做养身父母,把牛当成自己的家人,即便老了,也甘心饲养着,直到其寿终正寝!
这是百姓世受陛下仁德之熏陶,养成的善良本性!
可是陛下也要看到,大多数养牛人实无力饲养老迈之牛!
陛下,臣自知今日之言,必将受到儒林之唾弃,天下人之谩骂,但是为了天下百姓,臣依然要说,请陛下下旨,准许百姓贩卖宰杀老迈之牛!”这一刻,张俊平化身斗士,昂首挺胸,目光平视,正气凛然的说道。
“你当真不怕招来骂名?”赵恒动容了,这朝堂上多少人整日喊着为往圣立言,为百姓请命,可是又有谁甘愿冒着被天下人指责谩骂的名声向他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