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谭天保明白了。
我了个去……他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么多折断的刀头剑头,透着丝丝诡异,它的原因——令人细思极恐。
把刀剑折断,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刀身剑身就变短了,然后……就可以悄悄藏在身上,不被人发现了,投降的义军有好几万,官军是不可能挨个搜身的。
再往下想……我的天!!
义军表面上把长刀长枪都扔了,貌似赤手空拳,实际上大多数人怀里都暗藏着武器,那些折断了一半的刀剑同样能杀人!
那么他们要干什么?
这还用想吗?
……
这样看起来,义军是在耍一个大招,做一个大局,好几万人假装投降,然后……我擦,人人从腰里拽出半截断刀!
突然近身袭击,那……很显然,结果是灾难性的。
……
谭天保的心里突然咚咚跳起来。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场“投降”却是精心设计的大骗局,而自己这个传递“降书”的传令兵,其实只是这一场大骗局里的一个小小的棋子。
自始至终都在被人利用,而自己还在自以为得计,甚至一度洋洋得意。
而实际上……
我不但当了个大傻瓜,而且更糟糕的是——危险,刹那间就降临了。
我送假降书,官军会饶了自己?
我杀了中军总管,义军会饶了自己?
这一刻谭天保变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无论哪一方腾出手来,第一时间都会把他捏成肉饼。
乖乖隆个咚,老子脖子上的脑袋,似乎有点玄……
……
此刻,把总林大勇急如星火,一边破口大骂,“天杀的贼,不要脸,贼娘的瓜皮……赶紧报告大帅,”一边扬鞭催马,带着手下这些骑兵,一阵风似地往峡口疾奔。
一百余骑疾驰。
谭天保被裹胁在骑兵队里,虽然心下惶恐不安,暗暗叫苦,但是身不由己,只能随着骑兵一同前进。
百余骑士兵奔出峡口,有人惊叫道:“不好了,贼又杀人了,”
只见路旁横躺竖卧倒伏着好几具死尸,穿的都是官军旗号,有人脑袋被切掉了,有人胸脯上被利器捅出了大伤口,血流如注,显然都是刚刚被杀死的。
有些人身上,还扔着半截的断刀或是断剑。
很容易脑补不久前的画面:义军装作投降,被官军押着走向集合地点,然后他们突然从身上拽出断刀,杀向押解的官军……
谭天保打了个冷颤:果然不错。
“嗡……”
远处约措五里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阵喊杀声。显然,那里正在发生着大规模的战斗,而且越过树林的顶端,可以看见隐隐的灰尘扬起,那是大队的马蹄踏过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