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支重问张文善:“知府大人,李化梓将军的部队,您也给他们赠送了铠甲么?”
“送了。”
“五万士兵,每人一副?”
“不,我统共只送了一副,送给李将军一副金铠甲。”
“一副……”
左支重简直是啼笑皆非了,刚才他要给秦良玉的军队两万一千副铠甲,可是对李化梓,只肯送一副。
就算是金铠甲,其实也只是外表涂一层金色而已,古时候说的“金盔金甲”都是涂成金色的铁甲。否则真用黄金打造盔甲,一是太昂贵,而且既沉重又不坚固,根本没有实用价值。
张文善正色说道:“我们成都人的眼睛不瞎,谁劳苦功高,谁虚张声势,心里自然清清楚楚,赠我木瓜者,馈之琼瑶,是不是真朋友,谁还没个数?”
这话不假。
我再有钱,也不会随便乱给。
薛骥问秦良玉:“将军,对于奏报军功一事,您的意下如何?”
秦良玉想了想。
“薛兄,张兄,我同意你们的意见,良玉从来不肯抢功,但是成都一战牵动全国,必须给朝廷一个真实交待,一味迁就退让,与国与乡都无益。”
“好。”
薛骥与张文善异口同声。
大家愉快地达成了一致。
这事儿本来也应该如此,战场军情如实禀报朝廷是将领的义务,是我的功劳,干吗要让给别人?过度的谦虚只会让小人乘虚而入,那有什么好处?
当下,大家共同拟定了奏章。
把成都战役的经过,战果,以及战后诸项安排事宜,详细报告给北京的崇祯皇帝,派八百里快马通过驿站迅速传往京城……
……
白杆兵的队伍就在成都驻扎下来。
休整、养伤、补充、论功行赏……一系列的大战后,总得有这样一个过程。
由于成都官府的优厚供给,所有的官兵都腰包鼓囊囊的,吃着美味的川菜,穿着新发的战袍,拿着奖赏的铜钱……大家都花差花差,舒心舒意。
小菊约了三梆子去田野里采药草。
如今的三梆子,可是鸟枪换炮了,杀死杨应龙之后,被记军功三级,除了封赏银子三十两,还提拔为“中右军副营校尉”,名利双收。
更重要的是,将士们都对他刮目相看,威望陡增。
人人见了尊称一声“贺校尉”。
但是小菊还不满意,她说:“老三,你杀了杨应龙,是有些功劳,但只不过是一脚踢在了屁上,论真本事,你还差得远。你看人家谭大哥,医道才学,人人提起来都竖大姆哥。你得向谭大哥好好学。”
“你怎么知道我没学,我现在都会作诗了。”
“你……连字都不认识,还作诗?老三,你不吹牛就浑身难受是不是。”
“说了你也不懂,哪天我把我写的诗拿来给你念念。”
两个人走到野外一片树林里,寻找采集草药,但成都城外尽是平原,人烟稠密,少有荒野,越是这样的地方,野生的能入药植物反而越少。
“小菊,这里采药真费劲,哪象在山里,到野山坡上一走,遍地都是药材。”
前面是一片草丛,杂草长了有三尺高,三梆子正欲走过去寻找察看,忽然听到草丛里传出一阵“吭吭”的声音。
嗯?
难道里面有野兽?
小菊也听见了,小声说:“老三,可能是野猪。别是狼就行,听说这里有狼或豹子出没。”
“怕什么?”三梆子一拍胸脯,“狼虫虎豹,见着我贺老三都得绕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