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回来了,走了差不多十天,一路逃回来的!”石柱一面笑着说,一面把门轻轻地关了起来,示意她们声音小一点。
“柱子,你腿怎么啦?饿了没?我去给你弄点饭啊?”石裕氏点起灯,才看到了孙子腿上的伤。
“俺老奶,我不饿,路上在人家吃过了!就是跑出来时大腿挨了一枪,都是皮肉伤,没伤到骨头,不碍事。这几天天天在走路,反反复复的,一直没好,上点药,歇一阵子就好了!”
“那就好!那你快点睡到床上歇歇,我去给你拿金创药,有什么事咱天亮了再说!”石裕氏去拿的金创药便是当年石柱在老君堂擒获日本探子受伤时章狗剩给他用的祖传金创药,效果奇好。那时,石柱伤好后留了一些,连祝怀庆被日本人打伤时他都没舍得给。
石裕氏把金创药拿来后,石柱边抹着边嘱咐道:“俺老奶、思恩,这几天我先在家躲躲,正好把这伤养养,你们在外边千万不要说我回来了,先看看外头风声怎么样,防止又挨人家抓去当兵!”
忙停当后,石裕氏便去了西房继续哄大孙女石烁睡觉。石柱自然留在了东房,他抱起儿子亲了又亲,哄了又哄,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思恩,咱儿子名起好了没?”石柱问。
“还没呢,俺和奶奶单功等你回来给他起名字的!”
“那好,明天再想想起什么名字。你可想死我了,来,咱先把正事办了!”
正所谓“久别胜新婚”,石柱也顾不得腿伤了,和媳妇季氏思恩两人分别了大半年,如今团聚,犹如**,恩爱一番自不必说。缠绵过后,他又呼呼大睡起来,奔波了这么些天,总算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至于石裕氏和季氏,两人皆未再睡着,确切地说,都是高兴得睡不着。
第二天一清早,两个女人都早早起来,一起忙活着给石柱做吃的。特别是石裕氏,手脚忽然变得麻利,仿佛一下年轻了几十岁,石家又恢复了久未见到的快乐,就连太阳光照到身上都感觉是甜的。
不一会石烁也起床了,她第一件事就是跑过去看自己的弟弟。这会她看到东房床上突然多了一个陌生人,不敢上前,呆呆地站在那盯着石柱,眼睛直眨巴。毕竟她还没到两周岁,自己父亲离开了这么久,她早已记不起来了。
季氏看到石烁呆呆地站在那,笑着说:“烁儿,快过去,他就是你哒,快喊‘哒’!”
“哒!”石烁这才笑着跑过去,爬到了床上。石柱把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舍不得松开。
石裕氏和季氏此刻跟石柱也有说不完的话,她们一上午哪都没去,就围在石柱旁边,生怕一把屁股下的凳子挪开,石柱就会走了。就连金毛,也躺在旁边,一刻都不愿离开。
石柱把自己被抓之后的事情给她们说了说,尤其当讲到从军营里逃出后这十来天的事情时,石裕氏和季氏听得心都揪了起来,能够活着回来,得感谢祖上积德。讲着讲着,石柱偶然看到抽屉里露出了半截白布,便问道:“那布是什么?”
“是俺罗奶奶走的了,俺给她戴的孝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