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饶命,我等也是受人所迫,并非自愿,还望将军恕罪,我等愿意为将军做任何事。”余下四人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显然,哪怕在亡命之徒中,真的不怕死的人,也并不多。
“放心。”陈默丢下桌案,看着四人笑道:“我非嗜杀之人,他二人,命数已尽,我乃代天罚罪,至于你四人命数如何,需看你们是否能顺应天意,我相信,虽然命数由天定,但若尔等肯向善,命数也未必不可改,鲍庚。”
“末将在!”鲍庚上前,躬身道。
“将他们分别带下去,找个会写字的帮他们记录,我要他们所知关于葛陂贼的所有情报,越详细越好。”陈默看着将脑袋都快磕破的四人,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机会已然给了尔等,至于能否改命,需得看尔等是否有用来赎罪了。”
“将军放心,我等一定将所知之事告知。”四名头目闻言大喜,甚至不用人押送,催促着人把他们带走,哪还有之前进来时的半分硬气。
自有人将尸体拖走,大郎看着跪坐在堂上,伸手揉搓着自己脑袋的陈默道:“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我以为我忘了。”陈默点点头道:“城中的人,让我我想起了阿翁,阿多,张叔、张婶,狗剩他们,很多人,这些叛贼,若说寻常贼兵或许是为情势所迫,尚可原谅,但这些头目,有一个算一个,你觉得有几人无辜?”
“就算一开始无辜,如今也不算无辜,人是会变的。”大郎坐在台阶上道:“你今日似乎有些失控,就是因为想起过往?”
“也不是。”陈默靠着墙壁,看着外面忙碌的身影,闭上了眼睛道:“从进入洛阳开始,没了恩师庇护,没了母亲教导,旁人只觉得我这一路顺畅,但每走一步,都需思量再三,很多时候,不想做的事情,却要违心去做,我才十四啊!”
大郎默默地点点头:“要不我们回去?回徐州,有子源先生,阿呆也在徐州,还有你娘。”
“不行啊。”陈默摇了摇头:“旁人有靠山,有家族,我没有,我得靠自己,回去容易,但想在这世道过得好些,我不拼,以后定被人欺辱,我可不想他日我有了子孙,会如我一般,苦苦挣扎求存!没有靠山,我自己便是山,没有家族,那便我来当这家族第一个家主,再大的家族,也是这般来的,别人做得到,我更能做到。”
“此前你是如何发泄的?”大郎皱眉道。
“我有女人。”陈默理所当然的道:“只需控制好,适度便好。”
大郎默默地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何去?”陈默疑惑道。
“练武,女人是刮骨刀,我若不练的强悍一些,怕经受不住。”大郎闷闷的应了一声,他都十六了,也是该找个女人了。
……
陈默要的情报,很快便被送来,四名头目显然没有他们自己想象中那般义气,两名同伴被无理由残忍杀害的场面成了梦魇,一开始只是想交代一些,但为了避免陈默找茬,他们最终将自己所知的全部都说了,包括陈默想要的情报。
“也就是说,如今葛陂贼正在集结兵力想要将谯郡一举攻下?”鲍庚皱眉道:“将军,我们要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