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也说过,这苦是他自己要吃的,再一个,吃苦就是吃苦,跟磨砺人没什么关系,这世间多少人在吃苦,哪个被磨砺出来了?”陈默好笑道:“世人总觉得人该吃苦,才能有所成长,但让人成长的不是吃苦本身,吃苦就是吃苦,真正让人成长的,是在这吃苦中能够考虑如何让自己不吃苦,吃苦也确实能够磨砺人心,磨练忍耐,但也仅此而已。”
“夫君所想,总是与旁人不太相同。”蔡琰点点头,觉得陈默所思所想往往与常人不太一样,但仔细思之,却又颇有道理。
“所以啊,莫听人说吃苦是好事,吃苦一两年,的确可以磨砺心性,但若吃苦一辈子,那便是无能。”陈默淡然道。
“就如夫君这般?”蔡琰笑道。
“为夫是有幸遇到了恩师,加上出身也不算太差,是以能有今日,而且为夫一生遇到的机遇常人怕是再难遇到,但就算不能如我这般,一个农夫,只要肯动手,结好四邻,想办法多开垦些田地,这一生至少也能成为一富户,运气好,当个里正、三老,为后代提供更好的生活,若是后代争气,或许能够步入仕途,便是不能,做个小吏,再延续一两代,说不定便能步入仕途,如此三五代总能有一辈人出人头地。”陈默笑道,他这一生,运气着实不错,自幼有仙神庇佑,自小便能接触到许多同龄人接触不到的东西,而后又遇到了臧洪将自己引入仕途,让自己有了更进一步的阶梯。
但就算没有遇到老师,陈默觉得自己这一生也不会太差,说不定此刻在徐州辅佐刘备或是曹操,也能成就一番功业。
半月时间,一天没少,每天小陈晋都会被陈默打发去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总之不会让他闲着,当半月期满,陈默一家三口再度回到长安时,对小陈晋来说,恍如隔世。
一样每日习文练武,但相比于之前,这一次小陈晋却是比往日刻苦了许多,有不懂之处,便来询问陈默或是去问蔡邕,整个人看上去比离开前稳重了许多。
年关已过,按照新年号来算,已是建安二年,关中开始忙着为春耕准备,新的长安犁已经按照之前所言,作为奖励发放下去,不过百姓并未尝试过着新犁的便捷,对此并不热衷,毕竟新犁的体积远不如往日的耕犁,甚至有的人家领了新犁,耕田时依旧是用旧犁。
这东西推广需要时间来发酵,等人们真正体会到新犁的变化之后,自然会追捧起来,到时候,匠作营这边做出来的长安犁会更多,也足以供应需求。
臧洪入西凉已有半年,治理的颇为不错,甚至为陈默说服了几支羌族与汉人达成贸易关系,并建立了专门用来跟羌人交易的坊市,加大羌汉之间的交流。
在关于融合羌人的问题上,臧洪和陈默是有些分歧的,在臧洪看来,要想融合羌人,不必强行将其融入,而是应该加大两族交流,让羌人体会到汉人的强盛和富足,以此来吸引羌人主动要求融入大汉。
实际上大汉这些年来对匈奴便是这么做的,只可惜虽然也融入了不少,却也未见匈奴因此而衰弱或直接消失。
究其原因,匈奴也好,羌人也好,他们有自己的族长、头人,就算有一部分被大汉吸引,融入汉民之中,但却也给他们提供了更多的资源,让他们可以鼓励生育,这样一来,未必就真的削弱了他们。
“不过子源先生最近好像出了一策,颇有意思。”李儒跟陈默说到西凉的事情时,突然笑道。
“哦?”陈默好奇道:“恩师出了何策?”
“羌人女子若能嫁得汉家,不管为妻或是为妾,衙署会代替汉家送一只羊或马驹作为聘礼,同时汉家这边一年赋税减三成作为羌人那边的嫁妆,听说安定一带,不少汉家郎都纳了羌人女子做妾。”李儒笑道。
“这……有些狠吧!”陈默闻言揉了揉太阳穴道:“通知华雄将军,将他去年抢来的那些羊都给恩师送过去。”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