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孙亦谐先是面不改色地回了卢文一句,随即又摆出他那贱气逼人的表情冲着慕容籍道,“慕容兄家里若是遭了贼,那应该去报官啊,来找我做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派人劫了你的银子”
“我”慕容籍一时语塞,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孙亦谐派去的人都是蒙面的,而且根本没有跟那些被制伏的打手们说过话;也就是说,打劫了慕容籍的这伙“贼人”无论长相声音都没有暴露,慕容籍的手下就算想指认孙府的人都不知道该指谁。
“那伙贼人是有备而来,专挑我们少爷今晚带人出去赴宴、庄内空虚之时下的手”这时,还是刘明接过话头,试图用逻辑与孙亦谐对抗,“而知晓我们少爷什么时候会去赴宴的,除了我们自己人,那就是孙公子你了。”
“哈”但孙亦谐丝毫不慌,“笑话”他立刻诡辩道,“难道就不能是有一伙贼人一直盯着你们那庄子,然后正好今晚等到一个空虚的时机就出手了再说了,我是请你们少爷吃饭,又不是请他来打群架,我怎么知道他会带多少人来倒是你口中的所谓自己人有可能知道,那他们串通外人、监守自盗的嫌疑更大不是吗”
“呃”这下连刘明也不知道怎么辩了,说到底,几乎毫无证据的他们本来就很难仅用推测去驳倒对方。
“姓孙的你装什么蒜呢”慕容籍这下又急了,“这整个杭州城,除了你孙亦谐,还有谁敢打我慕容籍的主意有本事你现在让我去你府里搜,我的银子一定就在里面”
“呵”孙亦谐笑了,“这话说得什么叫打你的主意啊我们孙家可是书香门第,我孙亦谐虽是不才,没有考取功名,只当了个买卖人,但做的也都是正当营生,赌场窑子这些我都不沾怎么到了你这个开赌场的人嘴里,我反倒像是个恶霸土匪了呢”他顿了顿,“还有,我们孙家在杭州也算有头有脸,你现在无凭无据就诬赖我抢劫,还要私自搜查我家你这是不把咱们卢大人当人呐”
“嗯,孙贤侄言之有理啊。”卢文这时也附和道,“慕容公子,且不说你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孙贤侄劫了你的钱财,就算有这搜查之事,也该是我们官府的职责,你这样私带家丁前来闹事,我很难做啊。”
完了,彻底败了。
这是此刻刘明心中唯一的想法。
刘明是个有自知之明、且懂得审时度势的人;事情到了眼前这般地步,他已很清楚,慕容籍根本不可能斗得过这个孙亦谐也别说慕容籍了,就算让慕容家的家主亲自前来,恐怕都够呛。
他也终于明白了,近年在江湖上声名鹊起的“东谐西毒”为什么能靠着武功之外的那些东西便拥有如此的江湖地位。
“少爷今儿这事,不宜再辩,咱们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数秒后,刘明赶紧在慕容籍耳边轻声嘀咕,想在他说出更多会授人以柄的话之前让他撤。
慕容籍听到这话,那叫一个无能狂怒,他只能在临行前,瞪着孙亦谐再来一句“孙,亦,谐你给我记住,这事没完”
说罢,他就起身冲卢大人抱了抱拳,想要带人走。
“且慢”但孙亦谐岂会放他离开。
“你还想怎么样”这一刻,连刘明都有点怒了;在他看来,孙亦谐今夜劫了他们几千两银子,又在智力上爆了他们,还让他们折了面子,之前损失的所有财产和场子应该都找回来了,再咄咄逼人,那可就过了。
“刘先生别动怒嘛。”孙亦谐道,“我是看慕容兄今夜仍有不服,所以想给他一个机会一把全赢回来。”
“不必”刘明刚要拒绝。
慕容籍却好像听到了某种关键词一般,回头就抢道“什么意思”
“呵呵”孙亦谐见他上钩,便接着道,“我听说,慕容兄你在江湖上有个诨号叫赌霸王,想来在赌术上颇有些造诣而我呢,平时也好玩儿两手,不过我对自己的水平没什么概念,一直想找个高手切磋一下”
“你想跟我斗赌术”慕容籍问道。
“说的没错”孙亦谐回道,“今日正好卢大人也在,可以给我们做个见证,我俩不妨就在此约定个时日,公开赌上一场”他微顿半秒,再道,“我若输了,今夜慕容兄被那些贼人劫了多少钱,我就赔给你多少,而且先前在西湖雅座里我承诺帮你们办的所有事我都会照办;但慕容兄要是输了”
“我要是输了,立刻离开杭州,不再踏足此地”慕容籍还没等孙哥说完,就用充满自信的坚定语气,自己接上了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