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黄东来干笑一声,“你当老子看不出来,你就是个满口仁义规矩,实则只是拿这套去对付别人,而自己一点道义都不讲的伪君子?”他顿了顿,再道,“你下一句是不是还想说,今天你已经仁至义尽,但既然我这么过分,你也不得不反击一下了?”
“呵……事实,本就如此嘛。”阿仂的笑容,终于变得阴狠起来。
“所以你让刘桦强埋伏在暗处随时准备动手,也无可厚非了是吧?”黄东来道。
“可以的话,我真想事先在酒菜里下点药,以保万无一失。”阿仂笑道,“但黄少侠毕竟是黄门少主,我怕事先下了药被你看出来,反而打草惊蛇,故只能……”
他话至此处,屋外的走廊上已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
紧接着,这雅间的屋门就由外面被踹开了。
刚才那个被打破了头的小弟,此时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手里抄着把钢刀,站在了门口,而他身后则是几十名和他一样五大三粗、手持兵刃的壮汉。
与此同时,靠窗的那一侧,突有一片绳网的阴影从上方罩下,从外部封住了跳窗逃跑的路径。
而阿仂的身后,也就是刘桦强刚才躲藏的、屏风后的另外一个隔间里,此时也陆续走出来七八个人,他们手里不是拿着装满了油的罐子,就是握着填了石灰粉的纸包。
“嚯~准备得挺充分呐。”黄东来见状,仍是不慌不忙,“有机会我真得介绍你跟孙哥认识认识,你们俩肯定有不少东西可以交流。”
阿仂没接他这茬儿,只是说道:“黄少侠,你放心吧,你终究是江湖上成名的少侠,又背靠着官府这座大山,若杀了你……我得罪人的可就太多了,所以,我今日无非是想给你些教训,让你之后的一个来月只能在床上躺着养伤,那样一来,官府也不会再勉强你做什么了……这选龙头的事嘛,让我们绿林道的人自己解决就好。”
“哼……”黄东来冷哼一声,“就算没害我性命,只把我弄成重伤,就不会有人找你算账了吗?”
“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今天是你‘咄咄逼人’、‘不讲规矩’、‘动手在先’,我则是无奈之下才会反击。”阿仂道,“若这样也有人要找我算账,那你那位好兄弟‘东谐’孙亦谐此后还怎么跟其他道上的人打交道呢?你们一样是什么事都干不成了。”
“好,想得还挺周到。”黄东来道,“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明知这酒楼是你的地盘、明知会有被埋伏的可能,也照样敢来赴约,还敢跟你说方才的那些话……是为什么?”
“呵呵……黄少侠。”阿仂阴笑道,“事已至此,你若认输服软,承诺不再来找我的事,或许我还会考虑放你走,但你这虚张声势……”
“你怎么知道我是虚张声势?”黄东来打断道。
黄哥这句话,在阿仂听来,语气不太对——这语气太过自信了,自信到不像是在吓唬人。
因此,阿仂的神色又一次微妙地冷了下来:“难道你想说……你明知这是天罗地网,也有自信可以脱身,所以才敢单刀赴会?”
“不不不……就算我有那个自信,也不会冒那种风险。”黄东来道,“我可没有那么膨胀……”他顿了顿,扫视了周围那些人一眼,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刘桦强的身上,“其实我的理由很简单……仂哥有仂哥的兄弟,东来也有东来的朋友,而我的那些朋友呢……是不用事先躲在这屋里,也能及时来帮我的。”
呲呲——
黄东来的话刚说完,窗外那张缠了大量铜丝的绳网便像是豆腐一般被轻易撕裂了。
下一秒,就有两道手持兵刃的人影分别撞破了两扇窗户窜了进来。
这二人,一个是秦风,另一个便是姜暮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