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武叹了口气,道:“几百而已。”四人吸了一口凉气,心说那就是杀了一都队的人啊。张孝武一转身,四人又吓得后退一步,他好笑道:“怕我?”
“不怕是假。”胡三万道。
王一斤说:“您身上有杀气。”
张孝武大笑:“对了,王一斤,你的名字由何而来?”
胡三万抢着说:“我知道,他家养不起他,便用他跟主家换了一斤小米。”
王一斤气得直瞪眼珠子,却不敢反驳,更是引得众人大笑。王一斤倒并不憎恨主家,毕竟将他卖给主家之后,他的亲生父母也饿死了。如果不卖了他,他也活不到现在,以至于王一斤想到亲人,总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张孝武拍拍王一斤的小身板,说:“你阿爷阿娘养活不了你,不是他们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错,是这个国家的错。国家有义务让每个人都幸福,也有义务让你们活下来,否则就是一个失败的国家。”
其他四人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疯言疯语,也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国家能养活谁,它不收重税就已经很好了。
众人行至木城北门时,负责守城门的丰字营军士需检阅出城文书,一个伍长看了文书,发现面前众人居然被调往疫庄,纷纷传阅取笑起来,小声说这五人要么得罪人了,要么得了重病,还有人笑说莫非得了花柳病,引得其他人大笑。
张孝武心情不悦,胡三万忙上前赔笑接过文书,那伍长说你等着,我给什长看看,张孝武瞪了一眼说:“军中文书不是你们寻乐的东西,你他娘的再耽误我等的时间,小心我扭断你全身骨头。”
守城士兵见状立即怒了,纷纷围了上来,撸起袖子便要上前收拾收拾这个不知轻重的家伙,什么时候俘营的人也敢叫嚣了。辅营就要有辅营的觉悟,岂能跟战营的军士较劲,不收拾收拾他,他也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禁军第六团由中军营、丰字营、恪字营、辉字营、骁骑营、辎重营、俘营、陷阵营八个营队组成,而俘营的组建时间不过只有半年,所以俘营在第六团的地位最低,各营军士相互看不起,骁骑营看不起步战营,认为他们是泥腿子,中军营看不起其他营,因他们保护将军,步营看不起辎重营,认为他们只能看仓库不敢打仗,陷阵营看不起所有,认为他们都是孬种,而这种鄙视在遇到俘营之时,异常统一地认为:“俘营才是最没用的人,最没用的人才去看守战俘。”
如今见俘营的军官与自己别扭,守城的门官自然不乐意了,你一个俘营的人不老实低调一些,居然还敢与我叫嚣,当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吗?
好在此时一个守城的什长跑过来,看了一眼张孝武,大惊失色道:“尔等作甚,还不回到哨位。”
那伍长忙准备告状:“什长,他……”
“他什么他,只会惹事的东西。”什长骂道。
忽然有人在城上高喊:“张大人!校尉大人!是神射校尉大人吗?”
张孝武抬起头循声望去,见城楼之上一个兵士激动得几乎跳下城墙——要知道这城墙三丈高,跳下来必死无疑——那士兵一溜小跑下来后一把抱住张孝武,哽咽道:“校尉大人!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见到你了。数日前听说你与人角斗,只可惜我没钱买门票支持你!”
张孝武一脸黑线,什么叫买门票支持我,我又不是坤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