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沅匆匆来到守备府,将自己昨夜遇到族弟,在谈话间怀疑族弟,又设计醉倒李清,最终证实了李清乃金衣卫身份一事详细禀报。
对于发现金衣卫一事,着实让张孝武感到意外,觉得这金衣卫无孔不入,当年管骧曾经提醒过他,只是没想到金衣卫现在将爪牙伸到了他的羽翼之下,问询道:“你是如何察觉李清乃金衣卫密探?”
“回大人,卑职起初并未察觉他是金衣卫,我怀疑的是他本人,他不是我们李家的人。”李沅咬牙切齿愤恨不已道:“金衣卫曾经害得李家家破人亡,又害得我祖上爵位丢失,我李氏族人无不对其恨之入骨。二百五十年来,我李家人无不以铲除金衣卫为己任,但我邀他大骂金衣卫,却见他并不在意,便肯定他不是李家人。”
“就因为他不骂金衣卫,你就肯定他不是李家人?”张孝武惊诧不已,他觉得这李沅很有《奥维尔号》中柏图斯的逗比属性。
李沅毫不犹豫地说道:“对,李家人当须记住与金衣卫之仇,我李家子嗣不绝,金衣卫必亡于李家人之手。”
对于李家的执念,张孝武并不做什么评价,李家子弟一代又一代地重复洗脑灌输着对金衣卫的仇恨,这个从小培养的信仰也不是他能劝得了的。张孝武咂咂嘴说道:“这金衣卫果然神通广大,我木城守卫尚未成军,他们的手就伸进来了,当真是皇帝的好走狗。”
李沅想到了长辈的教导,说道:“金衣卫虽为皇帝耳目,可金衣卫也有私心,祖上便是因得罪了金衣卫玉帅赵路而惨遭永州一枝灭族。”他的头还有一些疼,揉了揉后脑勺说:“密探监国人心惶惶,祖上曾经说过,这金衣卫可立国,亦可毁国也。”
李家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从李沅的见识与能力来看,这并州李氏只是欠缺一些运气,而且复仇的目标太大,两百多年来才扳不倒金衣卫罢了。毕竟金衣卫是皇帝的耳目,铲除金衣卫,便是刺瞎皇帝的眼睛,刺聋皇帝的耳朵,李家能成功才怪。
在张孝武看,金衣卫就相当于苏联肃反时期的内务人民委员会,但好在皇帝被元老院制约,金衣卫的权力和规模也并未扩大。现在金衣卫把手伸到他的身边,着实让他很是不舒服,被人监视的感觉如芒在背。
偏偏张孝武现在不能除掉李清,他知道一个金衣卫倒下去,千百个金衣卫站起来,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他问李沅:“你对这个李清,有何看法?”
李沅决然:“李家祖训铲便是除金衣卫,这李清若是李氏族人,我自当遵从祖训除之。若李清非我兄弟,他以金衣卫冒充我李氏族人,更该除之而后快。”
张孝武却摆摆手:“现在不能杀他,而且你还要留他在斥候营做行军书办。既然他来监视我们,我们就给他看好了。以后金衣卫对我们的印象和情报,皆为我们提供,岂不妙哉?另外,他应该还有同伙和上级,你若是能一并找出的话,便找出来。但我只允许你暗中查访,不允许你动手杀人,你可明白?”
李沅道:“卑职领命。”
李沅走后,张孝武还是不安,金衣卫对皇帝来说是个好东西,可对手下大臣来说却是一个坏到了极点的“鸡眼”。正在思考的时候,萧开笑呵呵地来了,奉上一张喜帖请柬,张孝武疑惑道:“这是谁的?”
“我的。”
“你的?”
“当然是我的。”独眼将军萧开呲牙狂笑,“我要娶杏芝,十日之后大婚,还请大人务必到场。至于贺礼,不用太贵重,超过一万两银子我可不要啊!否则还不起。”
“你这家伙,倒是能讨要,我上哪给你弄贺礼去。对了杏芝是谁……杏芝是……”张孝武笑着笑着忽然面色大变,杏芝?!莫非是那个丽春院的铁锤妹妹?他猛地起身,伸长了脖子惊呼道:“是那日那个暴揍……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