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坊墙高度只有一丈高,也仅仅能够躲避野兽,的确起不到任何防御作用,这也是为什么三年前袁琪的银衣卫可以畅行无阻攻打皇子府的原因。
张孝武的家也在吉祥坊,夜间值守的人不多,没多久便遇到了一个更夫和一支伍队。天刚刚黑下来,他们正在进行第一次巡夜。
巡夜的队伍要经过坊城内的每一条道路,通常巡视三次,分别是前半夜巡视一次,子时巡视一次,寅时再巡视一次。
众人遇到了张孝武后立即请安,张孝武看到举灯带路的更夫身上穿得非常单薄,还有点瑟瑟发抖,忙问怎么今天这么冷,你怎么还不多穿一些。那更夫苦着脸忙说,因为早上出来的匆忙没有准备,谁想到天气突然降温了,还挂起了这么大的风。
张孝武解下了自己的披风送给更夫,关切说:“你披上我的披风吧,虽然未必会多暖和,但至少能阻挡今天晚上的寒风。你说得对,这西北风太大了,吹得人喘不上起来,吐一口都是哈气。”
更夫感动不已,却因为激动和害怕说不出话来,等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张大人已经走远了。
那更夫忙问伍长说:“伍长大人,统领大人他……一直如此对人友好吗?”
伍长点头笑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愿意跟随将军的原因,从塞北到龙都,从死人堆里到繁华都市,我们都愿意跟着这样的官上做事。其实,在跟随将军之前,我有许多上官,可你知道吗?那些上官从不把我们当做一个人,我们就像是他们的一条狗,任由他们欺压凌辱。对了,你知道当狗是什么滋味吗?你肯定没感受过。”
那更夫苦着脸说:“就像我现在一样?”
伍长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挥挥手喊道:“灯笼举得高一些,照亮前面的路。”
张孝武到家的时候,见到下人们仍然在扫除,这黑漆漆的寒风夜里,大家举着灯笼打扫卫生。
张孝武惊讶不已,他的房子是一间四进四出的四合院,房子虽然不大但胜在小巧别致,下人们也有足够的房间,只是比起塞北的将军府,如今的张府没有了水池假山和演武场,只有一小块平整的沙地让张孝武锻炼锻炼身体。但这院子说大不大大,说小不小,清理起来的确麻烦,尤其是这么冷的天。
张孝武见下人们辛苦,便想让他们休息一下。
此时芒种连忙摇头示意,再走近说:“老爷,这些人白天干活不利落,我罚他们干不完今天的活儿就不能睡觉,什么时候把活儿利索的干完了,再什么时候休息。来到龙都之后,这些人都慵懒了许多,好在大家只是慵懒,倒不是存了什么坏心思,否则我定让人将他们卖到贱楼里去。”
张孝武刮了一下小女管家的鼻子,笑道:“你都是从哪学来的手段,还要把他们卖去贱楼。”
芒种忙揉了揉不怎么高的鼻子说道:“我听说的呀,那贱楼里都是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儿的人,人就像是牲畜一般,在咱家府上,他们算是在享福了。今天我让他们把门窗都擦一遍,他们居然说什么?说要用热水,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在塞北的时候,就用热水了?来到龙都,真把自己当做金贵人了?”
芒种小嘴巴巴的说个不停,颇有一点北京大妞碎嘴叉子的感觉,听着让人感觉特别亲切有趣,不觉突兀。张孝武仿佛觉得身边有好几个关晓彤是的,再仔细一看,原来站着一个小贾玲,胖嘟嘟的,他哈哈一笑,说:“你是管事,你说了算。”
芒种插着腰,瞪着眼睛气咻咻道:“老爷,听你的意思,你就做一个甩手掌柜呗,得罪人的事儿都是我来做,是不是?”
也许长相喜感了一些,张孝武觉得她生气毫无威胁,便点头笑道:“对啊,你不提我背黑锅,谁来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