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了,昨儿晚上进府来着,是欣儿跟我说的我才知道,以前在成都的时候光听说蜀王的千金是个美人胚子,可是从来都没见过,现在一见都长这么大了,不瞒你说还真是沉鱼落雁之姿,逸儿有福气!”
安致远将棋盘上的“卒”缓缓地推过了楚河,
“老金,你说我是不是去找她聊聊?”
金德举似乎等的就是他这步棋,抬起左下角的马“啪”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安致远的那只“小卒子”上:“吃了!我说你就是沉不住气,高姑娘再是姓高,那也是你安家的媳妇儿,哪有公公拜见儿媳的道理,简直乱弹琴!”
然后他又抬起头看向安致远接着说道:“我还听说,逸儿还纳了个小妾呢,听说是绛云楼的掌柜的!”
“就是原来成都的那个销金窟吗?”
“对对对,就是咱们以前去的那个,在当时就是名贵云集的地方。”
“打住!”
安致远一脸不愿与之为伍的表情道:“别咱们,我只是在外楼喝茶来着,是你自己进去的,还喝了个酩酊大醉说要把人家绛云阁给包了,让人家给赶出来了。”
金德举哂笑一声道:“以前不是没路子嘛,现在有了逸儿这条线儿,那绛云楼里的姑娘还不是可劲儿的挑?”
他这留恋勾栏瓦舍的爱好,到老都没有变过,不过安致远却恰恰不好这一口,所以两个人年轻时候一向都是他喝他的花酒,我饮我的清茶。
“我说,你也别光顾着自己乐呵了,抓紧时间给铭尹寻一门亲事,你都多大岁数了?带你去绛云楼里你还耍的起来么?”
“我不像你!”
金德举端着桌上的这紫砂茶壶站了起来,脚下一边溜达着,一边往嘴里填了一口茶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铭尹他喜欢什么样的,我就喜欢什么样的,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他就算是给我找个青楼里的姑娘回来,只要他喜欢,我绝没有二话。”
安致远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你就嘴上能耐,到时候不合你意,有你吹胡子瞪眼的时候。”
金德举端着个茶壶在屋里怎么转悠着,听到安致远的话时,刚好走到这门边,
“我绝对不........”
他这个“会”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忽然打开的虚掩屋门吓了一跳,
“啪嚓!”
手里的紫砂壶摔了个粉碎!
金德举倒是没事,只是手里一送,把个手里的紫砂茶壶丢了出去。一壶墨绿色的龙井全都豁在了欲要进门的高影疏衣裙上。
高影疏本打算来拜会一下安致远,毕竟是安逸的父亲,虽然她和安逸还没有成亲,但是晚辈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谁知道刚刚走到门边,就被金德举这一壶茶泼了一身。
“是高殿下!哎呀,老夫光顾着说话了,没注意到你,实在抱歉。”
金德举昨晚见过高影疏,所以认得,忙歉然的朝他拱拱手。
高影疏还以为金德举是安致远呢,赶紧将他扶起,“无事无事,安伯父不必如此,权且稍坐,影疏换身衣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