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啥?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回去,火车票可不好买。而且有你这个小孩子在,总不能买硬座吧?两夜一天的火车,你受得了吗?那就得买卧铺,这就更难买了。你是不知道啊,春节的时候买车票多难。去年的时候,我和你四哥两人买的硬座,都排了好几天的队。”
他不说肖浅也明白,过年的火车票是什么概念。
过年回家,对于中国人来说,就好像倦鸟归巢一样,是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去做的行为。
可中国人多啊,都赶在过年的时候回家,这就造成了火车票的珍贵。
对于过年回家坐火车这件事,其实肖浅比肖安、肖壮等人的感悟更深。
因为他前世在魔都上学、工作,几乎每年都要过年回家。那个时候又没钱,就只能买硬座。
三十八个小时的火车,从下午四点半上车,要到第三天的早上八点才能到家,光是想想就足够生无可恋了。
可肖浅要跟他们说的,不是这个。
“我们打算坐飞机的,你们要不要一起走?”
有前世的痛苦经历后,现在又不缺钱,肖浅怎么可能还会去挤火车?
肖安目瞪口呆,李正红炒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他们发觉,眼前这个弟弟的想法,原来跟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见几个人都不出声,肖浅纳闷了。
“怎么了?说话呀?要不要一起走?要的话,我今天就去买票了。”
在他想来,坐飞机回去,速度很快,又不遭罪,大家肯定是没意见的。
孰料李正红、肖安、肖平和肖壮全都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我们还是坐火车,我们自己走。”
肖浅还待再劝,注意到四人眼底的恐惧,只好无奈地摇头。
这几个土老帽……
临近年末了,工地也渐渐安静,导致李正红、肖平他们的摊子也不如往日那么生意好了。
过了好久,才有一群人从摊子前经过。
这群人吸引了肖浅的注意力。
不注意不行啊,谁叫这群人那么奇特呢。
大大小小的,足有二、三十个,而且男女老少全都有,衣服也都破破烂烂的。
不过这个时代,这种模样的人不少,原本是不会引起肖浅兴趣的。
谁叫这群人背着、拿着的东西反光呢。
长剑、单刀、红缨枪……
林林总总,起码有好几十种兵器。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到了义和团呢。
这群人从摊子前经过,恰好蛋炒饭的香味随着寒风飘散,让队伍里的几个小孩子立刻就走不动了。
眼巴巴地看过来,吞口水的声音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不一会儿,这个队伍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聚在一起低声地说了些什么。
然后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独自走了上来,尽管面色白净,但犹犹豫豫的,很是胆怯。
他站在摊子前,看着肖平快速地翻炒着。金黄色的饭粒在半空中来回翻滚,让饭香的浓郁更加刺激味蕾。
年轻人咕咚咕咚吞了好几下口水,才艰难地开口。
“老……老板,这……这个多少钱?”
肖平正忙着,语速很快。
“五毛。”
年轻人伸手到口袋里一顿抓挠,摸出了一大把零碎的小票。挑挑拣拣之后,把五毛钱放在了盒子里。
“给……给我来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