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直没开口的江路说过,郑建国也就点了点头道:“这样的话就会牵扯到专科医生很大的精力,这边绝大多数的专科医生每天只给不到两位数的人诊治,放到国内来说就是找专家,比如你们朋友有消化系统方面的问题,会通过你们找到我——
名义上来说,任何人的生命都值得重视,因为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这个生命有父母配偶子女等等家庭,但是浪费掉的时间里我认为是可以为更多的人来服务的,一个人的生命和十个人的生命看上去会让人出现孰重孰轻的疑问。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生命的价值并不在于个体本身,而是这些生命背后所代表的家庭,一个家庭的悲欢离合与十个家庭的悲欢离合孰轻孰重?国内的医生们从上班到下班可以说都不会闲着,只要患者过来就是大家齐上阵的时候,这就是文化的碰撞。
而我个人来说是比较倾向于专科医生的,每天上班八个小时就看八个病人,然后到点下班开着豪车回家陪陪老婆孩子享受下亲情之乐,每个月拿着一万五六千美元的薪水,偶尔参加个宴会派对和名媛名流们混迹在一起,至于那些看不起病的和我有啥关系?”
“你这个想法只能想想,属于能想不能说的范畴,这边几千万没有保险的人连救护车都不敢上,美利坚也好像没有在意他们的死活,你现在可不是单纯的医学生了,而是有钱的医学生——你今天没课吗?”
赵亮亮说着看了眼旁边沙发上的江路,他很少看到郑建国会发这么个牢骚,只以为是这位惹出来的便换了个话题:“我们不会打扰到你出去吧?”
“不会,过会有堂解剖课需要补习下,这是贝琳达专门安排下来的课程,说是为了加强我对人体内组织部分的认识,你很难相信我上完这堂课后会去做个临床入门的评估,这原本是哈佛医学院大一学生在第一学年结束时要通过的。”
郑建国耸了耸肩说过,他的第一阶段考试出现的失误都集中在器官上的拼读理解上面,于是为了让他有个更深刻的印象便被用心良苦的贝琳达安排去补习解剖课,所以在把赵亮亮和江路送走后,他也就关上各种电源出了门,小心翼翼的踩着厚厚的积雪向方形校园走去。
解剖课的教室在教育中心的三楼,这个位置郑建国只来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在进入医学院后由范戴琳陪着参观时,这会儿到了后在更衣室换了大白褂,已经有其他学生面带笑容的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
换过衣服到了解剖室门口等待,郑建国便发现这堂课上的十几位同学中倒有大半在打量他外,旁边还有三四个烫了发的女生窃窃私语:“听说气味很难闻——”
“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防腐的——”
“只可能是防腐的啊,又不是尸体的味道——”
“嘘,那是大体老师,不能那么说——”
“谁会捐献自己的身体啊——”
“我怕血——”
“没有血,血都凝结了——”
窃窃私语的女生们神情有些异样,郑建国默默的看了眼旁边的几个男生,发现这些人的神情倒是和齐省医学院时上的全解课差不多,大多人都绷着脸眼神闪烁,只有个别的不知是神情坦荡还是故作镇定,仿佛没事儿人一般。
脑海中闪过诸多的念头,郑建国的脑袋上也就冒出了个问号:“还需要这些学生去捞尸体吗?!”
事实证明郑建国想的有点多,很快随着时间到了9点30紧闭的解剖室门打开,只见里面一条走道两旁放着六张不锈钢床,四五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女站在这些覆盖着层白布的不锈钢床边,来了这么长时间后他是头次感受到了哈佛医学院的财大气粗,十三四个医学生的解剖课竟然分到了六具大体老师和四五个解剖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