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刘光武带着刘锜从侧门出来。
他此番是来告辞的。
“三五日后再走不迟,到时与李大郎约定价格,先付了他的钱而后等待琉璃盏大会结束再遣人送往京师。”折可适起身道,“都歇了吧。”
他知晓一会必定为次子训斥。
难得吃一杯酒怎可让小儿辈喝叱?
折彦质忙问:“大人不听大郎如何救人?”
“不必,后日看他如何动手,果真能一刀下去因果分明,这巡检寨主之位必定许他!”折可适道,“此必定上报朝廷的案子,如此人才,提刑司既无法阻挡则必定不让我们卖此人情,朝廷看在宝货面上也定然上次,区区巡检寨主他当得起便可当定!”
李寇不担心折可适给他的安排。
至少他有一个民寨便足够。
坐在车上向着流民那些欠打的,李寇在思索公分制度之下又有甚么约束这些人的法子。
肩膀上多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
马姑娘问道:“大郎救人自然十分的好——那一瓶价值十数万的酒便用了可不心疼?”
李寇道:“人比这物件儿贵无数倍。”
忠伯待他到底有了些好脸色,嘟囔一句那一瓶酒可办不少事。
“伤者既已醒来神智也清晰,他能创造的价值百倍于十数万大钱。”李寇道,“他善于养马,又会放羊,这便是人才。我立寨时百姓能不能吃上肉,我看他担当大半。其父广有善名,约束乡邻又助我一臂之力了。其妻识字,教养小孩正得其所。我虽要付钱然他们凭的是力气吃饭,何况在我看来美酒虽好无非口腹之欲一个大活人才是世间最美的风景呢。”
忠伯道:“你须仔细旁人夺了你的付出!”
“若人心在我,皇帝也夺不走;人心在彼,我便是金银珠宝贿赂也与我为敌。”李寇晃悠一下很不习惯的小短腿,很郁闷,“且我逐渐长大,有的是大好年华做想做的事!”
他是这样想的。
这时,马姑娘问他如何教养那些闲汉。
“捉虫。”李寇脸色骤然阴沉。
马姑娘不解。
李寇稍稍有些恐慌地道:“蝗虫!”
此言一出忠伯骇然打哆嗦。
他可是见过蝗灾有多可怕的。
“这几日我走街串巷很关注一些先潮湿又干旱的地方,如牛羊粪堆与积雪又向阳松土之处,我见有人家鸡群聚集,便翻看检查土壤里的虫卵,蝗虫已趁着过冬积攒了力量,以松土里蝗虫虫卵的数量与密集程度,我看今年关中以西陇右以左是定然有一场规模不小的蝗灾。”李寇此时空有一身治理蝗灾的能力却无材料可用。
他便是会配置农家用的虫药也无化学材料。
有些他自己也很陌生但市场上能买到的化学材料,在这个时代他全然无法找到。
那便只有生物治虫这一条路可走。
可若以鸡治虫只怕又要引发鸡瘟。
那可也是这个时代难以解决的一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