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同学,交好的也只是这四个少年人。
互相寒喧一番,刘昌郝说:“庆臣,替吾誊抄一份书稿。”
赵守忠四人中,刘昌郝与梁小乙进京前先返回县城,找到四个同学,终不是一个办法,刘昌
郝打算这次回来,每天晚上抽空练练毛笔字。
窦建仪不屑地问:“谁写之字?”
刘昌郝羞愧地说:“吾右手受伤,用左手写,没有写好。”
别看它只有几百字,刘昌郝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先是简转繁,为了防止错别字,还拿来《字
林》一一较订。随后花了两个晚上,写了好几遍,手中算是写得最好的字。
但无论写字识字,都不是太难,因为前身有着良好的基础。
当然,这得有一个适应的时间段。
“有宁,不妨紧吧。”窦建仪没有多想,关切地问。
“过段时间会好的。”
“则善,”窦建仪看刘昌郝写的稿子:“人之初,性本善……此乃蒙学?”
“是蒙学,吾去京城走亲戚,准备顺便于京城刊印。”
毕升的活字印刷是半成品产物,不过宋朝已经有了木板雕版印刷,出书同样变得很方便,加
上它十分短小,窦建仪也没有多想。
“有宁,写得不错。”
岂止是不错,为何它称为经?看看百家姓,除了琅琅上口与几个姓外,还有什么内容?千字
文有内容可东一枪西一棒的,上下句根本不关联,并且有的内容放在蒙学上也深了。当然不能一
棍子将它打死,它最牛的地方就是一千个字没有一个字是重叠的。
还有现在名声很大的《蒙求》:王戎简要,裴楷清通。孔明卧龙,吕望非熊……两千多字,
每四个字就是一个典故,几乎讲了近六百多个典故,实际等于是近六百多个成语,押韵的成语,
也不容易,然而不仅上下不关连,缺乏趣味性,而且这么多典故,辛弃疾那么牛逼的《永遇乐·
京口北固亭怀古》都被人讥讽用典太多了,况且是蒙学!
三字经不同,每一句是一句的意思,每一段也是关连的,涉及面与知识面无比的广泛,天文
地理历史,哲学教育经义与一些知识百科,并且通俗易懂,琅琅上口,也富有趣味性与教育意义
,是一本极佳的蒙学教材。可是……
这本书内容对于窦建仪来说,太过浅显。
是写给小孩子看的蒙学,就算古人早熟,对于窦建仪的年龄,哪里能清楚其中的区别。
刘昌郝心中嘿然一笑,仅是不错?
在中国的古代,印刷次数最多的不是李白杜甫的诗,不是四大名著(还未出来,有的在明清
还被封杀过),不是字林等工具书。
首先就是三大蒙学,其次可能是明清时的三大奇书。
“此何?”
“乃是符号,吾用其断句。”
刘昌郝弄出来的不多,一是逗号,一是句号。
这时代读书很苦逼,书贵笔贵墨贵砚贵纸贵,虽然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读书的好处,大多数并
不是指望考取功名的,村子里一些条件好的人家,比如梁三元或刘四根,他们也会像刘昌郝小时
候那样,送到邻近村庄某个私塾读一个蒙学,比例很低,整个刘梁村将老的小的包括在内,只有
二十几人上过蒙学,不过也有极个别聪明的没有上过私塾也自学地认识了一些简单的字。可同样
的多数人舍不得用笔墨纸砚,也买不起书,有的学生借来书抄,至少比买书划算,抄的过程还等
于是一个温习的过程,还有不少孩子就像欧阳修那样,用树枝在地上或在沙盆上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