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种花其利如何?”
想要花的收益,还早着呢,然而几个牙人每次来都算计一下,谢四娘也懂了。
“山亦能种花,前几年我是用其种苜蓿,亦非为猪食,乃是定住水土,往后经济宽裕,我将其渐渐开发矣。”
“山上亦种花,你需要多少人手!”
“到时说吧。”
“家里须留钱,你用钱,让我心里慌慌。”
想要有收获,必须有投入,想要收获多,投入必须多,但谢四娘终是一个标准的宋代温良妇女,心态也是小富即安,刘昌郝只好说:“这次鞭炮结束,我会留下两百贯钱不动,以防急用。”
“儿,你欲与刘四根议和,他真会放过你?”
这个……信了才怪。
刘昌郝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娘,与人说人话,与鬼呢,得说鬼话。”
第二天刘昌郝继续买山,他家的土山到刘四根家的土山之间,包括他家土山后面的土山,凡是属于刘梁村段的,一起买下来。一共二十一座土山,七座土山也让其他人圈占,不过有刘四根的交易在前,再怎么说,也是大棘溪边的土山,你家的土山没有山溪,价只能更贱。若抬价,刘昌郝则会不客气地指出真相,我只要去官府报备,登记于大薄,你一文钱与捞不到!
刘四根都拿下来了,村里那家拿不下来。
七座土山花了四十余贯钱。
接着又让刘梁村各家各户集结于晒谷场上,还有十四座土山,皆是无主的,我现在要圈占了,不过我家乃是积善之家,故我给你们五六十贯钱,大家分分。
不同意也是同意,同意则更是同意。但刘昌郝真不给钱,也确实拿他没办法,不过给了钱,再于登记于县里大薄,以后便没有皮扯。
随后刘昌郝去了县城,找到上次主持交易的孔押司,给了一些好处。仅是一些荒岗子,不值得县里慎重处理,孔押司直接带着大薄与印章,随刘昌郝来到刘梁村。
来到山滩,孔押司抬头看着各座荒山不解:“刘小郎,你买此荒山有何用?”
“你看,”刘昌郝指了指不远处的猪圈:“李官人家油枯太多,售之不尽,他欲用油枯养猪,托我试养,以便推广,油枯虽佳,然猪不能多食,须搭配糠秕、高粱秸杆、酒糟与青饲料,糠秕等我易买到,青饲料难寻也,固我买山欲种苜蓿。”
“原来如此,”孔押司又得了好处,“心领神会”。刘昌郝也不算是撒谎,若不是李阔海,犯得着养一百五十头猪?即便一头猪能挣一贯半钱,要不要派两三个人照管?还担着风险。养了这么多头猪,难以买糠秕,又开始置办磨坊了。
“然山……你家山几亩之数?”
“三十亩。”
当年县里胥吏来人,将四座山林登于大薄,山有多大呢,几个胥吏迷糊了,于是估量着,也不敢算多,算成四十亩,在大薄上登记四十亩三等地。鲁氏不同意,争四等地。
地分五等,一等地如刘家的桑园子,赋税能与半水田相当,实际在胥吏变着法子盘剥下,不但比半水田,比一等田赋税还要高。三等地相当于乙丙等旱田的赋税,四等地相当于丙丁等旱田的赋税,这些松柏都活了,虽然要等很多年才能成材,但只要成材,就是不菲的收入,如何划成四等地?争来争去,变成了三十亩三等地,真按三等地征税,确实过了,不过其面积也不止三十亩,鲁氏这才同意下来。
但那是成活的松柏山林,眼下是什么,一座座荒芜的土岗子,有什么好争的?那就按照以前的面积算法,三十四座大大小小的土岗子,合计一百五十亩五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