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臣又闻听一事,郭公于秦州时,屡次阴阻小王相公……”
郭逵在秦州时,对王韶的开边想法十分不满,甚至找借口举报王韶犯法……这时便能看到王安石的作用,他让蔡确来处理,蔡确调查后认为郭逵是诬告,调为潞州知州,朝廷又让吕公著来秦州。吕公著也是旧党大佬,那能来么?王安石以张诜替代了吕公著,莫要小看了张诜,这也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大臣,而且张诜在秦州一呆几达四年之久,这才让王韶得志。
或如张亢,他比王韶差吗?但朝中没有大佬庇护,地方上先是得罪夏竦,后是得罪郑戬,导致吕晏(吕夷简、晏殊)派不喜,范韩(范仲淹、韩琦)派不喜,于是郁郁不得志,甚至后来直接被冷处理了。
吕夷简与晏殊在后方,虽有失误,但没有将张亢用好最大的罪人乃是夏竦与范仲淹!因此在刘昌郝心中推荐的庆历大佬,不是范韩,而是庞籍,在延州,因为用好了王信、周美、狄青,屡屡击败了西夏来犯军队,将延州失地全部收复。侬智高叛乱时,又力荐狄青为主将。或者这样说吧,若是没有庞籍,狄青便不会走上舞台的中央。
王安石也一样,若无王安石,王韶也走不到舞台的中央。
赵顼听了如同胸口被大锤击中,他懊恼地想,朕怎么未想起来?
“去年乃是数种猜测,且臣年少,呆在乡间,对军旅不熟悉,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臣如何敢言之?只能委婉戒告朝廷,瘴病乃是疟疾,是蚊虫传播,与瘴气无关,如太祖征太原遇到水瘴,太原何来瘴气?又说了数次,大军到了南方,勿得滞留矣。”
“然又对梁小乙说,尽量做前军,若军中有疟疾出现,努力做斥候,既从军,勿得贪生怕死,然可死在沙场上,也不要死于疟疾之中。石公于路上一再夸我智慧惊人,陛下亦用留候誉之。臣那有多少智慧,如前军于邕州城患上疟疾,臣却让梁小乙做前军……”
也就是我能算到一些,却算不到全部。
可以聪明过人,但千万不能智似妖,智似妖,九成人主会忌惮之,事实上刘昌郝也不能称为智似妖,整个经过七成与推算无关。
“前几日,卿为何断定与吴充有关?”
“去年冬天石公来臣家,臣已八分断定了,初八,臣在家办迎春宴。”
迎春宴是什么东东,高孔目也说了,石得一转报给了赵顼。刘昌郝不大清楚,即便赵顼不知道,若不问,只是小事一桩,刘昌郝也不会刻意解释。刘昌郝继续说道:“孙公带着几人来臣家,包括吴相公家傔客,为何臣断定他是傔客?”
“孙公初八来身着朱色公服,若是官员其必亦穿公服也,非是官,高孔目又惧之,臣与孙公交谈时,其又敢插言,故臣断之必是吴相公傔客。臣与孙公交谈不久,其必道,汝乃墨子门徒,敌意满满。”
“至此,臣已十成断定郭逵大军于邕州、思明州滞留,乃是吴公授意之。”
“既然断定,余下便好推算了,”刘昌郝说着,看着书案上的奏疏。
“原来如此。”
虽然这样依然很不了起,至少能让赵顼接受。
刘昌郝开始灭火。
“臣想吴公此时亦后悔吧,其虽执于理念之争,亦未想到会导致十几万军民死于疟魔之手,更未想到郭逵居然隔江不渡。”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大军征南未功,吴充确实有错,得将吴充从相位上拿下来,不然以后刘昌郝休想有好日子过了。但用心也不歹毒,仅仅是理念之争,不是对吴充有交代,而是对他身后一大帮子,帘后那个女人有交代。
至于郭逵,他是一个武将,在宋朝武将值钱吗?弄死郭逵,若干年后,也不会有人追究。
“虽如此,其亦害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