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潘氏说道:“本来这钱今年四月就能还上的,兄公因听人言语,欲以钱生钱,所以没还,而是与人约为行商、贩卖货物。早两个月赚了点钱,上个月收了一批麦、粟,卖时才发现尽为陈粮,且斤两不足,底下竟有以石充重的!只这一下,只这一下,就……”她泫然欲涕。
华兴听明白了,这事儿全怪武嵩的兄长,有钱还的时候不肯还,拿去与人合伙做买卖,上个月买了一批伪劣假货,一下把钱赔完了。
华兴问道:“出了本钱多少?”
“五千。”
“虽尽为陈粮,又缺斤短两,但总不致亏损完,估计能收回多少?”
“兄公算过,不足一千。”
“……。”
华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武嵩的兄长也真是个人才,五千贯的本钱,赔得剩下了不到一千贯。他说道:“问西门家借钱的是你家么?”
“婆婆如今随兄长住,这钱是兄长借的,不过是拿夫君的名义签押的”
“就算这样两兄弟一人一半就行,还为何欠钱还不上,要拿你抵债?”
华兴问完,没等武潘氏回答,他就知道自己问了傻问题。多明显,定是西门家人相中了她的美貌。
果然,她脸上飞红,小声答道:“西门家听说兄长折了本钱后,西门勍和高家二子高琦本是去他家要债的,当时妾刚好去给婆婆问安,两下撞上。不知...不知为何,那西门勍被高琦耳语后,就改来妾家追债了。”
她先时眼中含泪,这会儿面上飞羞,端得楚楚可怜。华兴瞧她的模样,心道:“长成这般模样,也难怪找你抵债。”
华兴长叹一声,起身说道,“你不必忧虑,有我等在,必不会使你抵债。”
武潘氏听华兴说完,又疑又喜,盼着这是真的,又怕华兴哄她,忐忑地答道:“是真的么。”
“他家限最晚何时还钱?”
“下个月。”
“你安心在家,若再有人上门讨债,你就告诉他们,下月必将欠钱还上。”华兴一边说,一边与杨咨从屋中出来,走到院门口,对她说道:“留步,不必送了。”
出了村,杨咨问道:“参军,你打算借钱给老武么?”
“总不能看他因此破家。”华兴回首转望,心道:“这西门家、高家富甲州县,却如此欺人。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一来朝廷明文规定,月息不可过高;二来竟欲夺人妻子,实在过分!”
过分又能怎样?我这司法参军可不是吃干饭的!不过此事解决了至少可有恩于武嵩,通过此事,或能将其彻底收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