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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
“上谕,朕御驾亲征,需文武各官随军。内阁首辅徐镜空、阁老苏寺生、阁老刘嶂、吏部尚书柴望雪、户部尚书房言、兵部尚书姚胜清、工部侍郎冯枚、刑部尚书张汝凉、礼部尚书程知仁随军出征。北伐期间,内阁次辅关续、阁老杜夕留京辅政,太子监国。诸位尚书之责由在京侍郎担负,工部重任则由工部郎中暂领。钦此!”
焦评刚刚念完圣旨,应天府知府胡崖出列奏道:“启禀陛下,首辅大人突生恶疾,恐怕无法随军出征。”清平皇帝双眉一挑,缓缓颔首道:“是这样?那就请徐爱卿留京休养吧,毕竟身体重要。”
胡崖回班。
“臣等遵旨!”群臣齐齐躬身道。清平皇帝微微颔首,开口说道:“朕这次北伐,要将京畿一带的禁军尽数调走,应天府的防务由胡爱卿护持,宫中御林军应全力相助。”
胡崖与焦评齐齐拜倒,说道:“请陛下放心!”
清平皇帝起身,腰间宝刀出鞘,厉声喝道:“这次北伐乃是国运之争,朕知道众卿之间有一些冲突与矛盾,但朕北伐期间不希望朝中有事,卿等明白么?”
群臣顿时山呼道:“臣等遵旨!”清平皇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散朝,明日朕要前往保胜坛祭天,众卿皆要跟随同去!”
冯府。
冯枚换上常服,快步往后宅走去。
一进屋子,冯枚就见汤通敞着胸膛,披散着头发,正手握一支玉笛把玩着。“今日怎么想起找我来了?”汤通邪魅一笑,往后一倒便仰卧在了榻上。
冯枚局促地说道:“繁露,今日确是有事。”汤通嘴角一勾,笑着问道:“什么事啊?”冯枚随意地坐在了榻上,开口道:“三日后,我要随军出征了,此刻来向你道个别。”
汤通闻言一下子凑上前来,于冯枚耳边轻轻询问道:“你一个文官,出的哪门子征?”冯枚闻言解释道:“陛下亲率六十万大军伐淇,文武百官皆要跟随。”
汤通面上一惊,随即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哦,那你就去吧。”冯枚随即对汤通小声地说道:“这次陛下发了话,谁都不能在北伐期间给他惹麻烦,可恩师他们还要借此时机扳倒太子,我该何去何从呢?”
汤通一笑,为冯枚倒了杯茶,轻声道:“你希不希望朝廷打胜这一仗?”冯枚下意识地答道:“当然希望了。”汤通将茶盏递到了冯枚的手中,接着说道:“那就不要给陛下添乱。”
冯枚点点头,随即又说道:“恩师前些日子说洛州侯赵翎有反叛的迹象,你看……”汤通笑着问道:“喂,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不打算付账么?”冯枚正饮着茶,闻言随即咳嗽了起来,汤通急忙笑着为他抚背顺气。
“我为你花了十万两,你还好意思管我要钱?”冯枚没好气地问道。汤通点点头,道:“当然了,你那十万两我可一分都没拿着。”冯枚摆摆手,道:“一个月二十两。”
汤通一拍桌案,应允道:“成交。”冯枚不由得摇了摇头。
“洛州侯赵翎为人矜功伐能,手中虽有十余万精兵,但不过疥癞之患而已。这次朝廷数十万大军汇集北方,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汤通抚摸着自己的头发,缓缓说道。
冯枚迟疑半晌,最终点了点头。
翌日,应天郊外。清平皇帝站立于祭坛中央,文武百官跪拜于保胜坛下,虔诚无比。四周伞盖无数、旌旗招展,无数百姓跪伏于百官身后,默默祈祷着苍天保佑。
“上苍皇皇,照临下土。惠爱以德,泽被天下。维清平三十五年二月二十九,朕,为万民之授,万民于朕,如戴天履地,感之不尽。逆淇盘踞北方,占我故土。怙恶不悛,神佛不佑。遗民泪尽,翘望王师。先君代宗之时,观拓跋不过区区蕞尔小族,族人不过万数。然其祖拓跋垂以狂逆悖上之心,妄开边衅。代宗三征拓跋,吊民伐罪,以致拓跋垂横死,实乃社稷首功。甲子岁前,贼首拓跋川以蛮横之师掠我北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后更是僭夺帝号,妄议国尊,以淇自称,不过沐猴而冠也。幸天佑大温,国祚绵延,先帝英宗智明神武,绍祚中兴。朕起兵正位,励精图治,如今已过三十五载矣。然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朕虽生华发,仍念北疆遗民之生计。旷河两岸,应为一统。今,朕为祖宗大业计,有此一征。且逆淇伪帝倒行逆施,自取灭亡,威灵震怒,朕当亲率三军讨之。一为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二为再兴温室,重振汉家雄风;三为收复故土,还于旧都!愿上苍庇佑!如此,则海内神州定,天下江山宁。壮哉!美哉!”
清平皇帝念诵完毕,将手中的祭文丢入了面前的火炉之中。礼部尚书程知仁高声喊道:“拜!”
清平皇帝四拜,群臣百姓皆四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