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瑶光看毕,秀眉一挑,赞道:“此人必然也是精通音律之人,寥寥数言,尽得笛中玄妙!”
镜花思索道:“会是谁?王府里有谁通音律呢?”
拓跋瑶光脑中不由得浮现了一个名字,随即又摇了摇头,暗道:“病体沉珂,难习音律。”
主仆二人思索了半日,仍是不得而知,只好放弃。但从此之后,拓跋瑶光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她暗下决心,定要探知这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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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平日里做些什么?”镜花一边洗着衣服,一边问道。另一名侍女擦了擦汗,道:“王爷八岁时得了怪病,从此便卧床不起。每日咳血不止,近几年多亏了卢太医,王爷的病症减轻了些许。”
镜花闻言一笑,道:“那可好,王爷通音律么?”那名侍女点了点头,道:“王爷自幼喜爱音律,琵琶、琴、笛子、箫、羯鼓、笙等乐器都样样精通。”镜花双眼一亮,道:“谢谢姐姐了!”
说着,一方做工精致的手帕已然塞进了那名侍女的手中。那侍女收了手帕,自然是眉开眼笑,乐不可支地接着说道:“我的好妹妹,姐姐我还没说完呢!”
“王爷生平虽最喜音律,但在患病后,陛下剥夺了他鼓瑟吹笙的权力。从此,王爷变得喜怒无常起来,只要有人在他面前吹拉弹唱,他就会把人寻个由头杀了。”
“除非……”
镜花好奇地问道:“除非什么?”那侍女笑而不语。待镜花又塞了一盒胭脂,那侍女喜不自胜,笑道:“除非那人技艺精湛、出类拔萃,王爷才会高抬贵手。”
“可越是这样,来见王爷的人越少了。王爷十四岁时,陛下更是禁绝了他与外界交流的可能,从此只能每日生活在这王府之中,忍受孤独与病痛的折磨。”
说到动情处,那侍女还留下了泪水。
“会……是他么……”
拓跋瑶光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笛,轻蹙蛾眉,仔细地思忖着。
镜花微微一礼,道:“依奴婢看,应该就是王爷。”拓跋瑶光微微一笑,道:“何以见得?”镜花笑道:“殿下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天下谁人会不痴迷?想是前日里王爷因为身体问题并未前来,如今脸皮薄,想以此创造一个机会罢了。”拓跋瑶光柔声一笑,道:“好镜花,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细腻的心思。”
镜花逊谢道:“都是殿下调教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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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愈王府的料峭春风,冯府上下却是一派秋风肃杀的凄惨景象。
冯枚自宫中石阶上滚落之后一病不起,每日里高烧不退,太医卢章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方才稳住了病症。如今冯枚所用之药的量已然与愈王安沛泉相同,每次都由陆辑、汤露两人经手后送到冯枚房中,喂他服下。
由此,病情又开始了恶化。
东宫里已经放出了话来,冯枚若不能痊愈,就送太医卢章去侍奉先帝英宗,而且为了保证效果,全家一起去。
为此,卢章急得焦头烂额,几位太医院的同僚一起住进了冯府。
“我这用药……没错啊……”卢章百思不得其解,琢磨道,“按理说该醒了,到底怎么回事?”因而每日与同僚讨论至半夜三更。
陆辑的毒药已经停了,他曾找过花维索要解药,可花维不给,言说“时候未到,要病满一月”。
就这样,在发病整整一个月后,冯枚服下了最后一副药。药刚刚入腹,冯枚便睁开了双眼。卢章老怀大慰,欣喜地说道:“这下能向东宫交待了!”
事后,花维严厉训斥过了陆辑,冯枚之所以病得怎么重乃是因为陆辑将毒药的剂量翻了一倍。
不过陆辑这是刻意为之,亦或是无意为之,我等不得而知。
之后,陆辑按照花维的要求,减小了剂量。
就这样,冯枚再次投入了夜以继日的政事中,殊不知——他自己身体的防线,正被一点点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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