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先生,请进吧,陛下在等您。”
宦官躬身道。
盛思涟点了点头,道:“有劳了。”宦官逊谢道:“不敢。”盛思涟缓缓走入雁英殿。
雁英殿内的陈设一如往昔,只不过,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老了。
“来了?”清平皇帝闭着双目,底气十足地问道。盛思涟躬身拜倒,高声道:“草民盛思涟,见过陛下!”清平皇帝眉头一皱,睁开双眼,道:“盛思涟?”
盛思涟拱手道:“草民在。”清平皇帝望了盛思涟片刻,忽地笑出了声:“那个人死了二十年了,你怎么还想着他?”
盛思涟拜道:“陛下,那天死的不是一个人。”清平皇帝眉头一跳,道:“怎么说?”盛思涟笑了笑,道:“那日,二皇子安沛涟、讲师盛端俱死,独留者唯盛思涟而已。”
清平皇帝闻言一拍桌案,怒喝道:“盛端!”盛思涟面色不变,拱手道:“恕臣愚钝,不知陛下在叫谁。”清平皇帝点了点头,道:“好!你好得很!不怕朕杀了你?!”
盛思涟微微一笑,道:“陛下若要杀草民,草民求之不得。”
“你……”清平皇帝话音一滞,随即冷笑道,“你不愿担任愈王府的詹事?”盛思涟躬身道:“君命如此,不敢推脱。”清平皇帝冷哼一声,道:“算你识相。”
“用心办事,晓得?”清平皇帝看向盛思涟,“宛如你为那人谋划之时。”盛思涟躬身道:“草民遵旨。”清平皇帝哈哈一笑,道:“从此刻起,你便是愈王府詹事了,位列从三品,不必再称草民了。”
盛思涟拜道:“臣遵旨。”
清平皇帝点了点头,道:“下去吧。”
……
……
愈王府。
安沛泉正端坐在桌案前读书,拓跋瑶光捧着葡萄果盘坐在一旁,一颗颗地喂着安沛泉。“甜么?”拓跋瑶光柔声一笑,问道。安沛泉放下了手中的书,一把便抓住了拓跋瑶光还未收回的素手。
“甜。”安沛泉的嗓音有些沙哑,一双黑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拓跋瑶光,好像要把她望穿。拓跋瑶光有些难以应对,便将果盘丢在了桌案上,起身要走。
“去哪儿啊?”安沛泉嘴角微勾,一下便将拓跋瑶光拽入了怀中。“你在发抖。”安沛泉淡淡地说道,“我有那么可怕么?娘子?”拓跋瑶光脸颊通红,抿着嘴一言不发。
“王爷!王爷!”
花维的声音响起,拓跋瑶光挣脱了安沛泉的怀抱,一闪身便不见了。“嗯?”安沛泉梳理了一番自己的长发,问道,“怎么了?”
花维拱手道:“盛詹事来了。”安沛泉眉头一跳,道:“盛詹事?”花维点了点头,道:“是啊,就是盛端盛乘风。”安沛泉微微一笑,道:“不,你错了。”
“是盛思涟,盛负心。”
正堂。
“有劳盛詹事远道而来,是本王的罪过。”安沛泉微微弯了弯腰,算是见礼。盛思涟依然戴着罩着头纱的草帽,道:“王爷不必多礼。盛某是奉君命前来,与王爷无关。”
安沛泉点了点头,笑道:“詹事前来,本王便直说了。”盛思涟闻言一怔,道:“王爷请说。”安沛泉忽然间起身,就这样跪在了盛思涟面前。
“王爷!”盛思涟一惊,急忙上来搀扶。安沛泉摆了摆手,道:“詹事,请您助我,夺得太子之位!”盛思涟闻言,伸出去的手臂就这样僵在了空中。
安沛泉满脸的痛心疾首,道:“詹事,太子哥是个薄情寡义的,我知道詹事对二哥的感情,可太子哥一旦即位,定然会对他恨之入骨的二哥动手啊!”
盛思涟眉头一皱,道:“恨之入骨?”安沛泉点了点头,道:“不错,太子哥憎恨二哥曾夺走过父皇的宠爱,由此生恨。”盛思涟冷笑道:“王爷,那时太子殿下不过五岁吧?”
令盛思涟意外的是,安沛泉直接承认了:“是,但淳圣皇后却留下了一封书信,上面详述了此事经过。信中极力贬损了二哥,由此,太子哥对二哥定然没什么好感。”
盛思涟眉头一皱,道:“你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