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逾翻身而起,道:“你……你居然……没有表示……?”张轻寒眼也不睁,道:“没有。”冯逾长叹一声,道:“无情。”张轻寒一声不吭。
“我要走了。”冯逾沉声道。
“去哪里?”张轻寒睁开了双眼。
“回权抄山。”
张轻寒眸色一暗,道:“回山么?”冯逾点了点头,道:“下山两年,如今恩师身体抱恙,我要回去看看。”张轻寒眼中一亮,道:“去多长时间?”
冯逾淡淡地瞥了张轻寒一眼,道:“不管恩师身体如何,我都将不再下山。从此一生钻研学问,不再过问世事。”
张轻寒深深地望了冯逾一眼,道:“可……可……你若离去,我……二殿下怎么办?”冯逾嗤笑一声,道:“二殿下身边自有你们三位詹事教导。”
张轻寒拽了拽冯逾的袖子,道:“我想去权抄山做个客卿,不知可否?”冯逾瞥了张轻寒一眼,道:“客卿?想做多长时间?”张轻寒轻咳一声,道:“到死方休。”
……
……
雁英殿内。
“老洪啊,有话便直说。”清平皇帝在殿中踱来踱去,淡淡地说道。
太医洪远山闻言躬身道:“陛下,二殿下……恐怕真的不是您的子嗣。”清平皇帝怒极反笑,道:“那你说,他是谁的子嗣?”洪远山拱手道:“老臣不知。”
“呵呵呵呵呵呵呵!”清平皇帝冷笑了起来,深深地望了洪远山一眼,便凑上前去,道:“你且下去吧。”洪远山躬身道:“老臣告退。”
待一出宫门,洪远山低声对小厮说道:“告知吴大人,暗桩可以动手了。”
权抄山下。
“砚栖,这便是权抄山了,怎么样?可还算得风景秀美?”冯逾赶着马车,问张轻寒道。张轻寒身子缩在马车里,只露出了一个头,对冯逾道:“果真不错。”
冯逾点了点头,道:“那是!你可坐好了,要上山了。”张轻寒默默地将头缩回。冯逾挥起了马鞭,驾车而行。
“师兄!师兄!”
一位年长些的中年人大步走来。
“这是我三师弟朱酌,字自斟。”冯逾笑着介绍道。张轻寒下了马车,躬身道:“在下张轻寒,师从颜少光,有礼了。”
朱酌一愣,随即回礼道:“张师兄万勿多礼。”冯逾下车道:“师弟,恩师如何了?”朱酌道:“恩师的身子……很不好……”
冯逾一急,道:“那可要快些!”说着,冯逾拉上张轻寒便往茅庐里跑。“师兄师兄!”朱酌拦住了冯逾,把他和张轻寒紧握在一起的手分开后说道:“按规矩,权抄山不接纳外人。”
冯逾一愣,道:“砚栖不是外人!”朱酌不置可否地望着冯逾。冯逾道:“砚栖是我邀请来的客卿,不是外人!”
说罢,冯逾重新拉起张轻寒,急匆匆地往茅庐内赶去。朱酌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尖利地冷笑了起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的好师兄,你马上便不是我师兄了……”朱酌冷笑着,幽幽道,“我学的,可是杨朱的学问啊……”
“恩师!恩师!”
冯逾焦急地呼唤道,躺在软榻上的寇良闻言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胜昔,你回来了?”寇良艰难地开口道。冯逾点了点头,道:“是,弟子回来了。”
寇良道:“这是谁?”冯逾看了看跪坐于自己身边的张轻寒,道:“这是弟子邀来的客卿,张轻寒。”张轻寒拱手道:“在下师承颜少光。”
寇良一笑,道:“哦,是那个老不……老人家啊。当今陛下尚为常王之时,他便于暗中相助,与我辅佐的维源帝相抗,如今他还好么?”
张轻寒闻言眸光一暗,道:“恩师已在六年前病逝了。”寇良闻言愣了良久,直到冯逾有些焦急之时方才慨叹了一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