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这个寻常的字眼,出现在这里却显得格外刺耳。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陈栋几乎就已经确认,这个突然失踪的江效余并非别人,正是归隐多年的破军大人。
深深的无力感从陈栋的心底泛起,他放下电话,坐在椅子上,嘴里有些发苦。那可是江效余。不说别的,单凭着破军大人的身份,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足以将自己所有的布置付诸东流。
难道,真的要竹篮打水?难道,我陈家真的要就此黯然退场?难道,真的就没什么办法挽回了?
人急生智。陈栋凝眉思索,想得脑子都要裂开了,终于抓住了一丝模糊的线索。他隐约记得,关于小苍山一役的真相,好像还有着另外的说法,若真是如此的话……
想到这里,陈栋眼前一亮,一拍大腿:“有了!”
“哦?说说!”听了这话,张武连忙搭上了话茬。
这件事情,实在是事关重大,明知道四周无人,不可能被人听了去,陈栋还是不由的咽了口唾沫,压着嗓子说:“多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人说起小苍山那件事情的真相,说是因为江家太过耀眼,影响到了上面的格局,所以费老借刀杀人,这才有了那样的一个结局。”
听到这个秘闻,张武的眼角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显然是被惊到了。放在往日,对于这一类说法,他甚至懒得去鄙视,可此刻听来,却是有了别样的韵味。
为了张家,他十年来苦心谋划,所争的,也并不是如他口中所说,只是为了张家的后辈。更深层次的原因,说白了,无非是名利二字。从结果倒推过去,当年的事情过后,得利最大的,显然是贪狼费无忌。
这样的说法,很符合张武的胃口,甚至让他隐隐的有些兴奋,因为他正做着相似的事情。以萧十禾为饵,钓出萧墨川这条大鱼,再以大义相逼,迫使萧墨川交出青铜古灯。事成之后,陈家和张家自然就成了天然的盟友,陈木接任中州提司,张骁继任中州太保,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不就是死了几个孩子吗?我张家这么多年恪尽职守,挽救了多少人的姓名?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死上几个孩子,大业有成,陈家又可以守护你们这些人几十年,又能救下多少人来?
不就是死了个萧十禾吗?萧墨川挂着提司的名头当了那么多年的甩手掌柜,有什么贡献?你不死,我拿什么把那个老不死的引出来?他不出来,老死了,病死了,传承断了怎么办?你们萧家,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伟大的目标下,难免会有些小小的牺牲。不是我张武狠毒,而是为苍生计,我别无选择。
因为这无法宣之于口的想法,张武的内心从来都没有平静过。他一方面自知所作所为过于冷血,堪称十恶不赦,一方面顶着大义不断的为自己开脱,自我安慰。时间久了,他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享受这内心里的挣扎,更扭曲的滋生出几分殉道者的快感。换句话说,这人已经疯了。
一个疯子,骤然间发现了自己的同类,而且还是异常强大的同类。意识到了这一点,张武兴奋的打起了哆嗦,思路也一下子清晰了起来。他激动地站起身来,挥舞着手臂,大声说:“那还等什么?快给费老打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