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外面春色更浓,柳条上的叶子茂盛,树上的青杏也打了杻,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杜若带着杜青来到了眉州府衙找杜守义,一路上官员、吏员、衙役们见到他无不客气作揖。
到了杜守义签押房,杜若见杜守义一脸愁苦的在枯坐,眼袋很重,梳的还算整齐的头发也多了许多白丝。
他这几天都没见着杜守义,此时见他如此,有些奇怪。
“爹,你愁什么呢?”
杜守义这才发现杜若进来,抬头苦笑道:“没什么,公事,若儿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杜若不好再提保镖的事,继续问:“什么公事让你愁成这样?是不是黄通判给你使绊子了?”
要是黄午他爹黄培欺负杜守义,杜若必须要问个明白,帮杜守义出出主意的,谁让他讨厌黄午呢。
“是,也不是。”
杜守义苦笑了笑,伸手捋了捋自己下巴那一小撮胡须。
“爹和孩儿说说呗,孩儿兴许能帮你出出主意。”
杜守义看了看杜若,最近这段时间他也能感觉到杜若虽然还是不爱约束,但身上却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便决定把烦心事告诉杜若。
杜守义:“还不是那件盗窃案,我虽抓住了两名贼人,但却始终结不了案。”
杜若:“抓错人了?”
杜守义:“没抓错人,两人都有很大嫌疑,但偏偏没找到确切证据,他们谁也不承认是盗贼,怎么审都审不出结果,所以我很烦恼。”
杜若心说原来是这点屁事,道:“人才抓到几天而已,爹你有大把时间慢慢审问调查,现在愁什么?就算一个月没查出结果,也是正常吧?黄通判因为这个事刁难你?”
这个时代刑侦技术有限,所以官员遇到疑难杂案办个几个月甚至几年都属正常。
杜守义点点头:“确实,要是平时我根本不用这么急。但眼下不一样,我也不是怕黄培……唉!”
叹口气,杜守义整理了下自己身上绿色官服,脸上都是惆怅。
“眼下又怎么不一样了,老爹你就别对我遮掩了。”
“好吧,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为父在你面前就不虚伪了。”杜守义压低声音,
叹息道:“为父我权知眉州也已经快满三年了,这些年宦海沉浮,半生蹉跎,如今连个绯袍都没穿上,实在是凄凄惨惨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