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这样想着走进了赵徳柱的院落。
天色渐渐的向晚了,屋子里面散发出微弱的黄光,大门上贴着红色的对联和门神,显得很是干净整洁,过年的气氛就这么衬托了起来。
沐阳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赵徳柱的三个女儿嫁出去了,最小的女儿招赘在家,现在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孙子,宝贝得不得了,一家人正在堂屋中间逗弄小孩儿呢,看到沐阳走进来,一家人愣住了。
沐阳呵呵笑着,朝赵徳柱一抱拳,“伯父过年好!”
他知道这一家人为什么愣住了,不说自己家离他家这么远,就单单沐家和他家在村里的地位,都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家,这沐家小子刚从学校回来,两家根本没有任何交往,今晚这是有事儿?
因此,沐阳笑着打破尴尬和猜疑。
赵徳柱一家客气的站起身来让座,沐阳坐在火塘边的一个凳子上,赵徳柱客气的拿过水烟筒来,请沐阳抽水烟。
这时候的农村,你去任何一家串门子,人家都会热情的把水烟筒递过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确实没有什么招待客人的物品。
沐阳笑说自己不会,拒绝了。
闲扯了两句,沐阳开门见山,邀请赵徳柱出山帮自己重开砖厂。
赵徳柱有这为难,沐阳知道他是害怕人家告他有资本主义道路,搞成走资派,那可是很麻烦的事儿。
这时候虽说在拨乱反正,但在西南这些大山深处的农村人这儿,走资派,割资本主义尾巴等颇具时代特色的话语依旧根深蒂固,甚至延续到九十年代初期。
沐阳只好耐心的给他讲解,最后承诺,但凡有点儿事,都是沐阳一力承担,断然不会要他来承担。
这时候,男生长到十七八岁,基本上就会得到大家的认同,可以承担一些责任,甚至可以当家了,这是能够赢得大家普遍认同的。
因此,沐阳说自己承担。
说到最后,赵徳柱呵呵一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你放心,那砖窑是我盘的,后来封起窑洞也是我亲自做的,我知道是什么情况,简单修葺一下,就可以用了!”
沐阳笑说那就麻烦伯父多操心。
基本确定了以后要在沐阳手底下工作,赵徳柱的心态也发生了转变,听沐阳这么一说,忙道:“应该的,你给工钱了,你放心,只要给我几个年轻人,我用两三天给你拾掇出来,保证能够出好砖!”
确定下来赵徳柱,和赵徳柱约定了时间,沐阳就告辞回家去了,时间也晚了,沐阳后面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从赵徳柱家走出来,沐阳又去了一趟村支书家里,和村支书商量说要用村上的几个年轻人。
村支书当然知道,沐阳不是真的把人事权交给他,只是对他的一种态度,所以高兴之余,也懂得说好话:“现在包产到户了,大家各管自己家的生产,人员也不再是村上调配,你看看需要多少人,需要谁,自己去说,有不听话的,交给我来处理!”
沐阳呵呵一笑:“有伯父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过几天麻烦伯父召集村里面的人,只要是年轻力壮的,能够吃下砖厂这苦的人,我先要三十五个人!”
现在虽然时间紧急,越早把砖厂烧起来越好,可沐阳同样知道,这事儿现在还真急不来,他现在手中没有钱,得等到人家信用社春节过完,收假了才能去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