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话齐不解地打量沈溪:“所以呢?”
“我想,可以找人做块黑色的板子,可以挂到墙上那种……先生教学的时候,用白色的石灰块在上面写字,等写完后,擦掉就可以循环使用。”
冯话齐没想到沈溪居然说的是这事,摇头苦笑:“沈溪,要做学问,最重要的是踏踏实实,总是研究这些奇淫技巧可不行。为师听说过你的一些事,你们沈家与陆家一起经营印刷作坊,印出的连环画开时代先河,引发轰动……据说印制连环画、年画全是你出的主意,沈溪,你是很聪明,但我担心这份聪明没用对地方。”
沈溪面带愧色,他没想到冯话齐不但对他的学业关心,连他的家事也如此了解。本来沈溪是看冯话齐每次弯腰给学生讲解,待直起腰时显得滞缓吃力,便想帮他省些力气,以后传道授业时在黑板上写写就可以了,方便不说还不用那么累。
“先生,学生记住您的教诲了。”沈溪诚恳认错。
冯话齐笑着点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长者的慈爱:“我生平教过不少学生,他们中很多人现在都有出息了,但若论资质,你远在他们之上……你要用心,只要勤学肯学,将来必大有作为。”
顿了顿,冯话齐又道,“你说的黑色板子,听起来倒也不错,这些天你师娘总数落我,平日在课堂上花费的纸张太多,要省些用,你且说说看,这黑色的板子该如何弄?”
冯话齐到底是“识货”之人,以前学塾学生多,束脩收得也多,平日里多用几张纸写给学生看,也不如何心疼。可这次溺亡事件导致学生大批退学,不是将来交不交束脩那么简单,人家一旦退学,都会把之前半年的束脩要回去,这使得冯话齐的那点儿积蓄迅速被掏空。
现在冯话齐恨不能把一文钱拆成两半花。
沈溪把黑板的大致模样形容了一下,这年头要制造粉笔需要技术,成本高不划算,粉笔完全可以用石灰块来代替,反正早在春秋战国时中国就开始使用石灰了,到明代已经非常普遍,随处可见。石灰块同样可以在黑板上写字,只是在使用前稍微得打磨一下,有个尖锐的凸起部位就行。
“先生,印刷作坊里本来就有黑色的染料,让木匠拼一块木板,染上涂料就成。若先生需要,我回去让木匠稍微帮忙弄弄,让他们送过来。”沈溪自告奋勇。
冯话齐赶忙阻止:“不可不可,你只要把如何造的说清楚就行,要做也是先生找人做。你以后也要如此,凡事亲力亲为,切不可假手他人,知道吗?”
沈溪笑着点头,但他还是想帮冯话齐渡过难关。
难得有人欣赏他的才华,还不吝指教。现在正是冯话齐落魄的时候,沈溪自然想多帮些忙。
沈溪主动退了一步,说给冯话齐引介木匠,这个冯话齐倒是欣然接受了。
等沈溪回去后。把印刷作坊的木匠找来,告诉他们如何制造黑板,这些木匠要做这点儿活还是轻而易举的,本来印刷作坊就需要很多宽大的木板,这些木板都是用木材拼出来的。材质要比普通木头好许多。
沈溪拿出之前惠娘给他的压岁钱,叮嘱这些木匠回头只象征性收冯话齐一些费用,反正冯话齐对于木工活不熟悉,应该不知道一块黑板到底要花多少钱。
等黑板造好,沈溪等着冯话齐过来搬。
这时候冯话齐正在岁考,因为一直忙着教书育人,其本身并非廪生,他所求不过是考个二三等及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