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口凌美这样一句上文不接下文的话让弗利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之间,两人又陷入沉默。
阳光晒在日本女人的脸上,看上去有些红红的,一种害羞的玫红色。她的皮肤纯粹是亚洲人的白皙透明,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找你。”
“我有你的数据器地址,如果我想好了自然会联系你。”
“我有种感觉。”
“什么感觉。”
“你不会联系我。”
弗利不得不在心里承认青口凌美所谓的感觉完全没有错。他假装看后视镜朝她看了一眼,他想从那张脸上看出更多信息,但是除了温柔天真的笑脸外,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今天的青口凌美看上去心情很好。弗利简直怀疑第一次见到的是她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
“我为什么不会联系你。”
“要我说实话吗?”
“当然,如果你觉得说假话对你更有利,你不妨可以试试看。”
“你怎么总觉得我们是有敌意的呢?”
“这一点我想我能帮你理解一下。”
青口凌美将脸转向弗利,也许是生怕太阳照射伤了皮肤,她几乎有些靠近司机位置,头轻轻往弗利肩膀倾斜。
弗利把方向盘抓的更紧,像减少车辆颠簸造成的摇晃,这的确产生了一些效果。
“你不是说要帮我理解一下吗?怎么不说了。”
“在我们两次交谈中,提到恶意和敌意的次数是几次?”
“额,我不记得了,刚才好像各有一次。”
“是由谁提到的?”
“好像…是我。”青口凌美低下头,“我明白了,你是要说,如果我没有恶意这句话是一种事实,我就不会说到恶意这个词是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人脑非常擅长节省资源,一个词的产生往往在说几种意思,甚至能让人明白它背后产生的原因。”
“这么说的确没错,但也许我只是陷入了一种人类熟悉的谈判模式,从古希腊战争到第一次,第二次,我想说世界大战那样的战争,甚至阿富汗战争。
就像战争对人类深刻的影响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体中,一些原始印刻的模式在平时生活场景中就隐隐浮现。
比如,我在建议你的时候,我了希望你相信我是善意的,就会像以前人一样说——相信我,没有恶意。”
“这么说的确没错,人类语言模型的确有印刻在身体中的神秘的一部分起着作用,但还有一部分类似作用来自人类社会的文化,人与人的关系中。”
“所以,你想说的就是这些?”
“我想说当我们面对一个陌生对象时,如果我们假设对方是友善的,那么对方和可能是友善的,当然也不排除本身就是敌意的;但当我们预判对方是恶意的时候,对方恶意的概率就几乎接近100。”
“那是因为你在这么想的时候你先走到了恶意里。”
“我想我们扯平了,这一点上。”青口凌美开心的大笑起来。
“什么扯平了。”
“你已经给我上了一堂课,希望我理解恶意在你我之间意味着什么。”
“我想特别关注到这个词的弗利先生,正是因为自己也做出了这样的预判。因此我更相信自己的怀疑——你不会联系我。”
弗利发现青口凌美不仅漂亮甚至聪明过人,女孩如果太聪明一定会比较麻烦,除非她对你毫无兴趣,但眼下她显然对自己很有兴趣,并且充满了捕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