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
“我更愿意相信第一种。我可不希望自己那么重要。”弗利没有说出后半句,完整的话是,他不希望自己那么重要,因为他不希望再发生可怕的事情,死去的母亲,自杀的沙梅尔,死去的贝鲁斯,生死未知的伦纳德,还有那些可怕的精神问题。
如果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不可不面对的事实,他害怕再要面对类似的事情。
艾菲娅从倚靠的书桌边缘站起来,抓住弗利的肩膀,双眼冒出闪亮的光芒。
人的眼神是不会认错的,它们和多年前一样,弗利无法看出这种闪烁的光芒是不是于自己有关。也许他只是不能相信。
猜测对方拒绝和有敌意比猜测一个人喜欢自己容易的多。这就是人类。
兰卡拉姆带着约翰和她的拉布拉多回来后,弗利和艾菲娅心照不宣的结束了这个话题,两个人都觉得这个事虽然迫在眉睫,两人的重逢更是无比珍贵。
至少在艾菲娅看来,她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该让弗利知道。
弗利当然也有,曾经的眷恋,孤独的面对不告而别,有一天醒来,以为一切如常,会有一杯加糖的咖啡,会有一本即将结束的,见到喜欢的女孩。
但是一切都突然消失了,消失的没有产生一点涟漪,心情像凝结的水面,好像这些都在预料之中,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可上帝知道,谁会想到一些人会突然从身边消失呢。
“为什么不找我?”艾菲娅的声音吞吞吐吐。弗利听的很清楚。
“我不知道。”
“我就应该一直在那里等你,再等你吗?”
弗利觉得有些委屈,他不断回忆两人相处的记忆,可每一次都仿如等待开拍的剧本,历经无数次修改后,它们被固定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像好莱坞商业片被诟病的千篇一律。
黛青色的夜空里,树梢摇动,艾菲娅从两楼经过客厅,约翰正坐在地毯上玩方块玩具,“也许可以给他一个机器人。”
“早晚他都会有的。”弗利想起梦中淡紫色头发的女人。
“我听说过一款治疗型机器人,可以针对这类问题。”
弗利微微点头,脸颊泛白,依靠在门口。
相遇像无声的电影,悄然而至;每一个晴朗的日子,分手不期而至。
这让人不免为每一天担忧,只是担忧无济于事。
“我送你吧。”
“不用了,过几个街区就到,你知道,其实很近。”
弗利想说自己不知道,几个街区,究竟是几个,既然很近,有为什么那么多年来未曾相见,迟到的相遇之后留给他们的时光却都在被自己一手摧毁。
也许,必须做好选择。
祖先认为有些人会心甘情愿和魔鬼签订契约。
这种看法不无道理,一旦条件允许,就会有人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