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声笑语中,有学子从门外进来,挥舞着手中“晚报”,呼喊着:“大新闻,大新闻啊!”
“什么大新闻?”令狐琦问,会试在即,他虽然心中紧张,但要尽可能放松,那么,看看报纸上刊载的奇闻异事,就是最好的放松方式。
“那个,那个...”那学子指着报纸封面,磕磕巴巴的解释:“就是那个,有名的草原堡主于豆,有好几支商队的那个于豆,你们知道吧?”
令狐琦点点头:“嗯,边贸豪商,又有官职、爵位,当年,立下军功、击杀突厥大贵族的那个于豆。”
“嗯,现在啊,他恢复原名了。”学子把报纸放在众人面前,“原来,他本名郁久闾,是柔然汗国宗室末裔。”
“那又如何?想复国么?”众学子笑起来,“往北,官军兵马都常驻碛北于都斤山了,往西,伊丽河谷,也是都护府牧马地,西行商队的聚集地。”
“突厥人都已经势微,阿史那氏快完蛋了,如今的草原,哪来郁久闾氏复国的机会?”
“人家又没说要复国,只是想恢复本名,也好儿子考科举时,堂堂正正用‘郁久闾’这个姓氏。”
“等等,你是说,本次会试,他儿子也参加了?”
“可不是么?所以啊,今科会试,竞争很激烈呢...”
令狐琦听着议论,想着即将开始的考试,不由得斗志昂扬。
会试上榜,就能进入殿试,殿试上榜,那就是...
他寒窗苦读十余载,一路“过关斩将”,决不能在中途“败退”。
否则,不但对不起自己多年的努力,也对不起族人的期待,还有母亲的养育之恩。
。。。。。。
“王娘子啊,这谢家的女郎,出身名门不说,还知书达理,样貌清秀,说起话来,软软的,将来过了门,必然孝敬姑婆...”
“哎哟,陈郡谢氏这么高的门第,我们哪里高攀得起,我和阿琦孤儿寡母的,门不当,户不对...”
“这话说的,令郎如今可是状元及第,天子门生,一等一的人才,人家陈郡谢氏,看中的就是令郎一表人才,才托我这老婆子上门...”
“不不不,陈郡谢氏可是一等一的门第,我们实在高攀不上啊...”
房间里,王氏正和登门说媒的媒婆周旋,昨日,她儿子令狐琦“状元及第”的消息刚传来,家里门槛就被随后而来的媒婆踩破了。
“王娘子莫要担心,我是正经的官媒,绝不会扯谎,你莫要担心,且听我把其中缘由细细道来。”
“这谢翰林,是陈郡谢氏的众多分枝,虽然门第高,但是呢,也就是个清贵的官职,荫庇不了子孙,儿子考科举老是考不中,把翰林急得哟...”
“恰逢小女到了年纪,这位女郎,因为家学渊源,能作诗、作赋,又会弹琴下棋,想寻个有才学的良人,也好相敬如宾,顺便呢,帮衬一下那不成器的舅兄..”
“令郎可是新科状元,和谢家女郎是门当户对啊!”
王氏还是不敢相信陈郡谢氏会和寒族联姻:“我听说宫里...谢家女郎,也可嫁做王妃啊,为何...”
“哎哟,王娘子有所不知,这宫里,素来都是不屑于和什么世家联姻的,莫要说王妃,就是妃嫔,也看不上。”
“这么多年来,可见一个世家女入宫?士族女都没有!”
“南边的陈郡谢氏、琅琊王氏,北边的清河崔氏、范阳卢氏什么的,宫里都看不上!”
“还有,那些勋贵、新贵,都是相互联姻,不怎么找世家,即便自家女郎要外嫁,也是嫁科举中选的才子...”
“倒是那些暴富的边贸员外郎,恨不得把金山银山往世家手里塞,给自己儿子求娶哪怕是庶女。”
“可世家们再落魄,也不可能把女儿嫁给这些市侩。”
说到这里,媒婆嘲笑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许多士族入不敷出,撑不起排场,养不起交响乐队,还想着往日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