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子叫吴老三,闻言讪讪一笑,说道:“我这不是希望大家都早点到,一起玩的愉快吗?”
女子瞅了眼李慕白,似是故意道:“我看不一定,颜阁主可是亲自去请某人,李师兄只怕未必高兴。”
果然,这话说完,边上的李慕白脸色更加阴沉。
不过他没有理会众人的话,而是走到了一边,轻轻的和一个坐在轮椅里的人说着话。
那人脸色苍白,肤色微黑,正是被李孟姜打断双丨腿的顾未安。
吴老三擦了擦冷汗,小声道:“我觉得这次就不该让那人来,他不是跟我们一个层次的人。真是不知他来有什么用。”
“什么层次不层次?”有人说道:“上次那《送别》,我看就很了不起。”
之前那女子叫王岚,一听这话,立即大声道:“谁不知道《送别》,是那人府里能人所做。我还就不信了,一个纨绔子弟能做出那等好诗。”
“就是,”吴老三嘟囔道:“我等饱读诗书尚且不能做出,他凭什么可以?”
“正该如此。”有人道:“长安谁不知道那周驸马喜欢当木匠,喜欢做当郎中,做那钻营的生意?怎么看都不会是读书人,我看啊,就是附庸风雅。”
“这样的人,就算娶了公主,将来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王岚道:“和李师兄比差远了。”
周谨言若是好好钻研学问,凭着家世,自然衣食无忧,就算当不了大官,那也前程似锦。
但坏就坏在他不喜欢读书,只干读书人不屑为之的事情。
因此在场众人,能瞧得起周谨言的不过一个巴掌之数。
打丨压周谨言,几乎成了他们共同的语言。
李泰和李淡月坐在北亭的最里面。
北亭很大也很长,里面站坐数百人,一点也不成问题。
李泰耳中听着外面学子议论纷纷,不由笑道:“我这听这氛围,似乎很不欢迎周驸马啊?”
“随他们去,我们言语诗社讲究言丨论自由。”
李淡月微微一笑,“上次谨言把他们驳的脸面全无,这次人来的更多,并且还是如玉亲自去叫人,他们如何能高兴的了。”
李泰目光在李慕白身上停顿了下,说道:“不过谨言下手也着实狠丨毒了些,最多再过三两天,顾未安的这双丨腿真就要废了。”
李淡月说道:“这次你把李慕白特意带来,便是存了让谨言治疗的意思吧?”
李泰干笑道:“不治疗不行啊,这大冬天的,顾未安哪里能受得了?我倒是想给钱安置,偏生这小子硬气的很,和李慕白学那一套,死活不要。”
他微微一叹,“再这样下去,人也就要废了。”
李淡月微笑着不言,扬起修丨长的脖颈,目光投向远处。
她独倚长椅,雪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仪静体闲,美艳不可方物。
和在场的很多女子一般,李淡月化着淡妆,身着修身长裙,勾勒出杨柳纤腰,头梳半月高髻,佩环戴翠,整个人贵妇气息十足,妩媚不可方物。
只是若细细看去,就会发现李淡月和在场诸人又有些不一样,那些身着长裙的才女,肩膀上都披着厚厚的长帧,在显示修丨长身段的同时,这厚厚的长帧多少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尤其是和李淡月肩上的薄薄轻纱的长帧相比。
才女们不时缩着身丨子,腿打着颤,一些体弱的,脸色发青,嘴唇发乌,显然是冻得不行,饶是如此,还是强撑着,和在场众人谈笑。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