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藻娇笑道:“搬就搬呗,去哪里住不是一样住,莫非阿大你舍不得周府的高宅大院?”
阿大脸色一下涨的通红,扬起脖子道:“怎么就舍不得了?我是跟着郎君来着,郎君去哪我就去哪。”
“这不就得了,”海藻咯咯笑着,像只小狐狸,“郎君搬去曲池坊那边,咱们也都跟着,其实在哪里都无所谓的啦。”
阿大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是这么回事,问题是郎君才是周府未来的主人,这搬出去,着实不像话。”
“好了,”周谨言打断两人的话,从一边的果盘里捻出一个果子,“去哪住都无所谓,只要大家都还在一起就好,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都别担心。”
“郎君,我可不是担心这些。”
阿大忙道:“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什么苦头吃不得?只是不能看着郎君受罪。”
“受什么罪,”周谨言懒洋洋的道:“我倒是认为轻松多了,一个爵位而已,等以后看你们主子我当个国公玩玩。”
海藻和阿大一起咧嘴笑了,遂不再多说。
马车来到一处府衙门前,周谨言刚下车,就有人迎了过来。
“请问你可是周驸马?”
周谨言扫了那小吏一眼,从袖口中拿出圣旨,在他面前摆了摆。
小吏立马点头哈腰道:“周驸马你请,所有的罪犯都已经集合完毕,正等着你训话呢。”
周谨言把圣旨丢给海藻,抬头看了眼阳光下闪着耀眼光泽的铜楣,顿了顿,拾阶而上。
此时一处巨大的院子里,一群犯人整整齐齐的排在队,正等着训话。
“听说今日有人训话,然后把我们放回家过年?”
“我昨天也听说了,这事还能是真的不成?”
“我怎么瞧着像假的?”
一个罪犯撇撇嘴,“这流言压根经不起推敲,咱们或许不会跑,但那些死刑犯,若是跑了怎么办?还过年,我看能有顿好吃的就烧高香吧。”
“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另外一人唉声叹气,“大过年的犯了点破事,就要关到年后,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若是谁能放我回家过年,我准回来,一辈子感谢他。”
一群人大笑,但没有笑多久,脸色又都耷|拉了下来。
大过年的,还住在监狱里,谁能高兴的起来?
“房二,”角落里,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用手碰了碰身边十几岁的少年,“你觉得这事真的假的?”
“啥事啊?”
房遗爱懒洋洋的站着,这些日子下来,他整个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显得有气无力。
“大伙都听说了,你没听说?”那汉子牛眼一瞪,“说放我们回去过年,年后再回来啊。”
“哦,这事啊,”房遗爱依旧毫无精神,“八成是假的,之前有过特赦,放了你就不指望你回来,现在放了咱们,有人跑了,谁负责?”
大汉挠挠头,“倒也是这个理,哎,这破事搞的,要是真能实现,我宁愿多坐牢一年,也不愿意过年在这里待着晦气。”
“肃静,肃静,都别吵了。”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房遗爱和大汉忙抬头看了过去。
“想必消息你们也都听说了。”
身着暗红色的官服的典狱长,大大咧咧的负手站在众人面前。
“今年你们运气好,都能回家过年,你们走了,咱们也轻松,也能过个好年。我也废话不多说,过完年,到了约定的时间没有回来,你们就等着倒霉吧。上头有人为咱们着想,咱们不能做那连猪狗不如的畜生。”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