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问。“若沙摩邪以身为饵,何如?”
“其一子一女皆在城内为质。”李炀很明显想过这个问题,听得张仲问起便解释到。“更有三千甲士,皆带蹶张之弩,其人纵然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时若反,也必死无疑。”
“何况止千人敌乎。”
也是,以身为饵要有足够的利益才对,说句不好听的话,以蛮族的五万大军,加上蛮王沙摩邪这个千人敌。
若不惜一切代价,广都还真不一定守得住。
着实是没有必要。“原来如此。”
“更其本部蛮人为前锋,三千冲阵之士若战,必首当其冲,纵能留下我秦人甲士,折损也必然不轻。”
随着城门打开,车骑轰鸣之下,原本攻城的蛮人刑徒,似乎有些发愣,竟然停了下来,并开始向后退却。
“沙摩邪有智之人。”因为攻城士兵的退后,李炀制止了还想要射击的秦人材士,也因此有了闲暇,与张仲说更多的事。“二虎诤人而斗,人得二虎之事,他必不行。”
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冲阵之士便已经出城百步,而蛮人冲锋的前军也开始放慢脚步,并将盾牌长矛举起,缓步推进。
随着蛮人脚步减缓,那冲阵最前方的巨人将手中大钺向下一挥。
空气不堪重负的爆鸣声中,随之而起的,是一道高达十余米的庞大罡气。
那罡气于刹那间越过三四十米,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沟壑,随后开始渐渐萎缩,直到跨越百步,到蛮人阵前方止。
两万蛮人豪迈雄浑的歌声一窒,竟然有停下脚步的趋势。
这就是千人敌吗?
一人之威,竟至于斯!
张仲看得热血澎湃,他知道对方的身份,也知道这场战争就快要结束了,但能见到千人敌的威势,对于他来说,着实是一种幸运。
战场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声暴喝打破。
“吾乃蛮王沙摩邪。”
仿佛平地起了一声惊雷,矮小的西南马附近,被声波扬起的烟尘滚滚而动,直让方圆十数米如同迷雾。
提着大钺的健壮身躯越过烟尘,出现在两万蛮人的正前方,他的身后,是同样停下脚步的秦人甲士。“牙蛮岐听令。”
一匹大马自蛮人军中急速而出,其上将领翻身滚下,以头抢地。“末将在。”
“后军变前军,攻....”沙摩邪将大钺向前一指,正对那悬挂着猛虎帅旗的中军。“山蛮部。”
“蛮王有令。”牙蛮岐翻身而起,发出一声几乎破音的怒吼。“后军变前军,攻山蛮部。”
传令兵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浓烈的自信和崇拜。
“蛮王有令,后军变前军,攻山蛮部。”
无数的声音渐渐汇聚成一片,随后响起的,是豪迈而雄浑的歌声。
歌声中带着强烈的,战无不胜的信心。
他们如是唱着。
“并族群兮服外敌,蛮王伐兮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