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也是有些紧张,从先前秦王的话就可以推出,这份昭书应该就是指定嬴政登基为王,自己摄政军政大权最后“宣判”。
从进殿到现在嬴政的目光很隐晦的朝禁闭的大殿外看了三次,一向波澜不惊的他,此时心中却有些忐忑。
老内见众人俱也跪地,张开绸缎正欲宣昭。不料一道突兀声从殿外传来:“太后到。”
跪拜的众人一惊,不曾想到太后华阳夫人怎会突然至此。
吕不韦的心里更是“哐啷”一声,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觉遍布全身。
大殿门打开,一位衣着华丽,身穿太后服饰的老夫人缓缓走入。
大殿众人压下心中的不解,忙向华阳夫人行礼。
华阳夫人的目光盯着床榻上的秦异人,走到床榻边。双眼泛红,泪水从框中流出。哽咽道:“你怎忍心…让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众人见太后失子伤心,都是陪同太后悲声痛苦。
“启禀太后,奴才要状告吕不韦心机歹毒谋害王上。”一道声音在大殿中炸响,就像是从平静的湖面扔进一块大石头,掀起阵阵巨浪。
吕不韦满脸惊恐,不可思议的看着从角落中冲出来跪拜在太后面前的一个小内使,自己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如此污蔑自己。
上将军蒙骜,赢氏王族嬴氏大庶长等重臣也是震惊的看着哪个小内侍,没有人能想到还有人如此大胆。有些大臣瞥见吕不韦惊恐的表情,也在心里生出了丝丝怀疑。
很多和吕不韦有交情的人想要说什么。但,事关秦王死因,不明所以谁也不敢站出来胡乱为吕不韦开脱。
刚还一片悲痛声的大殿,顿时落针可闻,华阳夫人也是从惊讶反应过来,双眼省视着面前的小内侍,不露自威道:“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禀太后奴才出身蜀中,蜀中有一中蛊名为阴阳蛊,若是把阴蛊给人种蛊,阴蛊就会在人的心脏中啃食,若是阳蛊离阴蛊越近,阴蛊啃食越快。奴才观王上之疾,定时阴阳蛊无疑,奴才多次劝诫王上,王上不信,还命令奴才不可对外说起此事。”小内侍哭泣道。
“世间还有此物,你如何证得你所言非虚?”华阳夫人也是有些疑惑道。
“奴才猜想那阳蛊定在相国身上,又或者在丞相府。”小内侍肯定道。
小内侍的话不仅华阳夫人听道,在场的许多大臣同样听到,有的怀疑小内侍话的可信度,有的怀疑吕不韦是不是真的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吕不韦被众多大臣看得发毛,再也沉不住气,弯腰对太后华阳夫人说道:“太后,臣吕不韦和王上之交,太后知,诸位大臣知,天下百姓亦知,臣怎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恳请太后莫要听此小内侍胡言乱语污蔑于臣”
华阳夫人听闻此言也是觉得甚是有理,吕不韦对秦异人帮助那是人尽皆知,两人的交情也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吕不韦贵为秦国相国,也不是她一个太后能轻易动摇的,更不要说从今以后他的权势更加庞大,哪怕是自己这个太后也要避其锋芒。
正当华阳夫人犹豫不决的时候,赢氏宗老站出来说道:“太后,臣听闻一瑶言:与安国君一同逝世的女子是吕不韦的歌姬。”
本还犹豫不决华阳夫人听到宗老这话,顿时双眼冒出一股杀气,愤怒的望着吕不韦。
嬴氏宗老的话一出口,吕不韦就吓得瘫痪在青石板铺垫的地上,双眼无神。此时的他不再像是秦国意气风发权势滔天的相国,而更像监牢里等待命运宣判的“可怜老人”。
谁也不曾注意到榻前的嬴政,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冷冷的扫了一眼吕不韦便有收回目光,继续低泣。
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