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娇美的脸庞已经痛苦到扭曲,死死咬着的嘴唇也渗出一缕血痕,身体躬曲。那种痛,由心到肉,由肉到骨,可以想象得到,那是一种让人痛到骨子里,心碎绝望的痛苦。
这就是嬴政所说的代价。
白凤从门外进来,一眼就看到在榻上苦苦煎熬,脸色煞白,满嘴鲜血,双眼布满血丝的弄玉,这副模样让人害怕又是心如刀绞。
白凤霎时泪水狂流,是多么的痛恨自己的无能,急忙上前一把将弄玉拉入怀中。弄玉再也坚持不住,一嘴咬在白凤肩上。鲜血流出,而白凤的内心更痛苦,看着心爱的人受尽折磨,他毫无办法,只能静静的抱着她,也不能为她承担哪怕一丁点痛苦。
白凤陷入了自责、内疚、悔恨当中。
弄玉已经变得双眼无神,白凤急忙扶着弄玉,惊慌的喊道:“弄玉,你看着我,看着我啊,我是白凤,白凤啊,坚持住,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你坚持住,我求你了……”
看着弄玉因痛苦变得越来越涣散的眼神,白凤也快崩溃了。
正在这时,一阵笛声从屋外传来,笛声如潺潺流水般绵绵不绝,如松间的明月,清幽明净,漫溢心间。
白凤怀里的弄玉听到笛声,也不再痛苦的颤抖,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然后昏睡过去,随着笛声的平静和缓,弄玉脸上最后的一丝痛苦也消散,只是那副花容月貌的脸颊已无一丝血色。
一位身穿白袍,蒙着面纱的女子从门外走入,见到白凤将弄玉轻轻放躺在榻上。
道:“今日她不会再有事了。”
女人的声音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
白凤太过关心弄玉,全部心神都放在她身上,不然也不会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听到声音,白凤转身便见到身穿白袍,带着面纱的女子,那洁白无瑕的手里还拿着一支玉萧。
白凤知道此人就是刚才吹箫为弄月消除痛苦之人,急忙起身,抱拳礼道:“白凤替弄玉多谢姑娘出手相救,白凤感激不尽。”
白衣女子来到榻边,见到躺在榻上面无血色的弄玉,叹道:“你这又是何必呢,噬心蛊的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生不如死,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白凤听了,问道:“姑娘是说弄玉中了噬心蛊,可有解蛊之法?”
白衣女子叹道:“就算有解蛊之法又如何?”
白凤想都没有道:“自然是让弄玉恢复自由,不再承受痛苦。”
白衣女子嗤笑道:“你以为真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就算你替她解了噬心蛊,她也活不过三日。就这样她虽然忍受折磨,至少还活着。”
白凤明白了,道:“是哪位白衣公子吗?”
白衣女子目光一寒,冷冷道:“我奉劝你一句,最好忘了他,他的存在,不是你我可以议论的。若是你胆敢告诉外人他的存在,和你一切相关之人全都要死,而你到时所承受的痛苦比弄玉还要强百倍不止。”
听了白衣女子的话,白凤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知道白衣公子很神秘,有恐怖的势力,可如今看来,他也只是见到了冰山中的一角。
过了半响才道:“他竟如此恐怖?”
白衣女子没有管他,该说的她都说了,要是想去找死,她又何必多管。
“你应该感谢他,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弄玉恐怕在雀阁之中就已经死了,哪里还有机会刺杀姬无夜。”
又道:“你去为我准备一间屋子,我要在这里住几天,为弄玉压制噬心蛊。”
白凤点头答应,不再去想那个白衣公子,如眼前女子所言,那不是他所能触及的,只要弄玉平安,他别无它求。
新郑城,姬无夜神秘消失,许多对那个位置早已垂涎三尺之人,蠢蠢欲动,朝堂上下也是暗流涌动。
天上人间,郑和焦急的推开嬴政的房门,快速的禀报道:“公子,咸阳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