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爬得越来越高,晒得人身上发热,男孩身子有些虚,他早上为了提前上山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就着冷水啃了一小块馍,毕竟农家比不得乾京物资丰富粮肉多,这里一天往往就吃两顿,上午一顿下午一顿。
现在也该到饭点了,男孩不知道秦师傅到底想说什么,就不能赶紧说完放他去做饭么!
但是男孩也不乐意主动开口问,所以继续发着他的呆,两人之间僵持着。
最后还是秦师傅长叹一声,从长椅上面站了起来。
然后男孩只觉得屁股底下一沉,由于突然失去了另一头的重量,这个长椅就像是跷跷板一样,被他坐得顿时翻了起来!
男孩可没再装哑巴了,他惊叫一声摔了个屁墩,他没好气地从黄土地上爬起来,踹了那翻倒的椅子一脚,黑着脸望向正在咧嘴偷笑的秦师傅,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想搞什么鬼。
秦师傅被这孩子责备的目光一扫,轻咳两声才把脸上的笑容藏了起来:“反应还不错啊,来,你站过来。”
男孩用一种质疑的眼光瞪着秦师傅,甚至往后挪了两步,离他更远了些。
“哈哈哈,不逗你了!”秦师傅只好自己走了上来,手指抹过男孩的头肩腰胯,这一次男孩倒是没有再躲,站在原地任由那个手指点过自己的骨头和关节,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秦师傅的手指按压过的地方有淡淡的热流扩散开来,男孩感到身上虚热的疲乏都被驱散了不少。
男孩也一直在盯着秦师傅的神色,见到这样的表情,男孩微微笑了笑,笑容非常客气谦和,自然而然带出了一种疏远感:“秦师傅,不用摸了,我娘请过梅家跟她相好的那位阿姨,阿姨说我身子骨太浮又溺过水,虚得慌,练不好真气,最多练些粗浅功夫。您想让我走武道,恐怕……行不通。”
秦师傅却好像没听到似的,更加细致地摸了一遍男孩双手和双脚的骨头,眉头却越皱越紧,似乎在思考什么,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梅家的功夫走的是大开大合势千斤的路子,当然不适合你这样虚薄的体质。”
听到秦师傅这么说,男孩子的眼睛突然一亮,这分明是在告诉自己还有戏:“那我这样能练武吗?”
秦师傅却突然摆了摆手,面带犹豫地将那张长椅重新摆正,又坐回了上面:“你让我再想想……”
男孩也不说话了,从旁边晾晒的簸箕里抓把粟米,丢给了那两只绕着他转悠了好几圈的母鸡,然后用脚将两个嘀咕个不停的家伙赶到了旁边去,自己才重新坐到秦师傅身边,不过这一次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近了不少。
一边偷瞧着秦师傅的脸色,男孩试着提出了自己这一年来心中的疑惑:“秦师傅,你跟我娘她,到底什么关系啊?”
秦师傅瞟了男孩一眼:“朋友而已,你这臭小子在想什么呢?”
男孩赶紧将头转到一边,盯着那两只晃悠着屁股的老母鸡:“没啊,就是好奇。毕竟要真是普通的朋友,怎么可能会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还冲进我家救我娘……我当时可在屋里听着,你跟那个骑着马的家伙大吵的时候提到了陛下,那就是住在皇宫里的什么魏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