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阪的疑问写在了脸上,杜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告知了你师娘一些事情,所以在得知了你的事情后,这是她特意写给你的。”
吴阪这才伸手拿起那封信:“可是为什么这信被拆过了?”
杜老瞥了眼齐靖:“总有人不放心,非要自己先看一遍,哼。”
齐靖却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感到不好意思:“看了便看了,我作为他师父,他师娘的来信当然得看,谁知道梅桑会不会写些不该说的东西……”
吴阪默默拆掉信封,将里面那张被人胡乱塞回去的信纸重新铺平,上面娟秀的小字像是绣出来的花儿一样,只是不少地方落了大团的墨点,信里的内容大多是家常,似乎是很平淡的问候。
只是结尾的两句话,让吴阪心中一跳。
“我已寻到你爹娘的墓址,你也劝劝你师父,早日携你归京,让你爹娘和我也能看看你。”
虽然话里委婉,但这是这么些年来,这还是这位全名“梅桑”的师娘第一次给吴阪写信,信里却这样催他回京,吴阪知道这不是在催自己,而是在催自己那位师父……
往深处想,吴阪下意识感到不妙,知道乾京城里可能要出现某些动荡了,所以师娘才会如此委婉又焦急地期望师父回京。
吴阪看了眼面无表情齐靖,然后他的目光又落向了杜老:“杜老先生,只是送信这种事情,应该还不至于要您也跑一趟吧?”
杜老今天却没有平时那般随意,而是郑重地鞠了一躬,吓得师徒老少赶紧闪开一旁,齐靖连忙将杜老扶起身:“老杜你这是做什么?”
“少爷要我给吴阪你们师徒带句话,”杜老的眼神很是凝重,“宫中不知为何竟然传出风声,要立去年新生的四皇子为正,故而大少爷门下有变,二少爷门下也是满腔怨艾,乾京城恐怕……要再上演一回那夜的血色了。”
齐靖缓缓松开了杜老的胳膊,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他盯着陆门武院里被风摇晃的灯笼,半晌都没有说话。
三少爷赵兴是三皇子,那杜老话中的少爷不外乎是大皇子与二皇子,而乾京城上一次的血夜,正是好几户人家被灭门,朝中老派的中立官员们死伤惨重,朝外却有好几处江湖势力参杂其中的影子,被灭门的那些门户其中便有吴府。
而那一夜的记忆刚从人们的心里淡去,却又传来要再生异变的消息,让齐靖心里感到无比沉重,他想不通龙椅上那位陛下怎么会如此昏庸,任由自己的儿子把朝中势力瓜分一空?他难道真是活腻歪了,让自己两个儿子如此狠辣地乱来,然后把满城的人血都洒在那把龙椅前面?
吴阪又看了几遍自己手上的信:“杜老先生,这个消息究竟能确认几分?”
杜老长吁一口气:“唉,只怕是九成可信,剩下的一成,也得看大老爷的动作。他若没有动作,那乾京城这一次……只会把几年前的事情重新上演一遍。”
“师父,我们回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