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这声闷响听到陈子凌的耳中,却如金鼓之声震耳欲聋久久不消。
五竹的提醒在他脑海中不停循环,如同一股股青泉不定冲洗着他的髓海。
兴奋过去,陈子凌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躁动起来,如同一只只苛求更多食物的幼兽般,疯狂向他的大脑中传递着猛烈的信号。
陈子凌的意识似乎一瞬间开始凝滞起来,癫狂、忧惧、兴奋、刺激、绝望……无数种复杂又极为强烈的感觉,齐齐涌向了他的脑海。
一股难以忍受的钝痛包裹起了他的身体,如同筋骨血脉正在被人一丝丝残忍剥开。
“该死的红色功法!该死的红色功法!”
陈子凌在脑海中绝望地重复着这句话,恶狠狠咒骂不止,似乎希望通过这样徒劳的方式,能够稍稍减轻一下体内的疼痛。
尽管此时的陈子凌已经痛苦绝望到了极点,可是身体却没有任何反应,就连眨动一下眼睛如此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急速外冒的冷汗顺着他的衣襟,很快汇聚成了一条细细的水流,将他身下的床单全部洇湿。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陈子凌的肌肤就惨白的如同一具在湖水中浸泡了数天的尸体,模样显得很是令人惊怖。
五竹紧紧握着铁钎,侧着脑袋‘看着’将生将死的陈子凌,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在他脑袋上用力敲一下。
只是如此一来,他万一变成了傻子,叶轻眉那里他如何交代?
门外的窗户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五竹耳朵动了动,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黑色铁钎。
走廊外几盏白瓷油灯发出的暗黄色光线,透过门缝钻进了房间,散在地板上扩大成了一条末端约有三指宽细的狭长三角形。
窗外叶家工坊制造的改进型桐油纸,被人用匕首划开了一个小洞,从中伸出一截细细的黄色纸卷。
接着房间内的门栓被人用小刀轻轻挑拨缓缓移动,嗒的一声轻响落了下去。
地上的光影渐渐扩大,房间内的光线越来越亮,站在外面的三人已经可以模糊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范建提着一盏小油灯走在前面,三人也不立即将这位躺在床上酣睡的土财主痛殴一阵,渡着步子屋内转悠起来。
三人首先被桌子上摆放的几个小木箱吸引了注意。
“竟然全部是红木制作的?”范建凑近仔细瞧了一眼,啧啧赞叹一句。
叶重和靖王世子也来了兴致,忍不住打开一个红木小箱子翻看了一下里面的东西。
在南庆大有来历的二人,倒不至于贪图这位土包子的财务。
“看他们一行人吃穿用度抠抠搜搜,没想到还真有点稀罕物。”二人纳罕一句。
“这么精致的物品除了东夷城的叶家,还有谁能做的出来?他们应该是来大兴经商的。”范建瞥了一眼盒子内的手摇扇,想不不想就给出了他的判断。
本来还不打算干些偷鸡摸狗勾当的二人,一定他这话,反而动起了心思。
要知道南庆虽有商人也能和叶家搭上关系,可是东西大多数都卖给了宫里,他们家中虽也有些叶家的产品,但那都是他们花了大把银子才弄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