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碾沉还以为他要拿出什么证据,闻听此言,气的双手发抖,怒声道:“如此死不悔改、强词夺理,简直死有余辜!”
叶寒、叶冰彼此对视了一眼,终于松了口气,在他们看来陈子凌的举动无异于自取其辱,恭敬道:“陛下,我大兴叶家与那位叶姓女子乃是宗亲。
今日我们前去阻拦婚事,也是我们家族中的私事。”
“口说无凭,我等可以将族谱拿来佐证,陛下一看便知,我二人若有半句虚假,愿以死谢罪。”
叶冰、叶寒说的滴水不漏,提前堵住了陈子凌的话头。
没有人相信他们胆敢欺君,也没有人相信叶言会无凭无据前去阻婚。
尚未看到族谱,殿上朝臣已经对他们的话信了十成。
陈子凌一脸同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忍不住摇头叹息起来,“陛下,臣实在不知太学院学子为何说话如此草率,思维更是一塌糊涂。
我叶家之所以被人称为叶家,并不是臣的未婚妻姓叶,而是工坊在叶家村。”
陈子凌话说的有些绕,让人听得有些迷糊。
“这是什么道理?只要那位叶姓女子是大兴叶家的后人,叶言身为家主就有权利管教她。”
众人忍不住反驳起来。
楚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觉得少年的逻辑简直可笑。
魏帝眼中异彩快速暗淡,不耐烦地拿起御笔在龙尾砚中饱蘸了一下浓墨,小黄门机灵地在御案上展开一卷空白的圣旨。
燕王一派官员准备落井下石,梅碾沉等人连连摇头。
苦荷浑浊的双眼看向一根合抱粗细的玉柱,脸上说不出的慎重。
陈子凌笑了笑,“谁说我未婚妻是大兴叶家的人?她其实不姓叶,也不是叶家村人。”
“她姓柳,柳树的柳,若是说起来,倒和开国的柳国公有些渊源,只是柳家败落,早已不复从前,后人更是寥寥无几。”
他随意说着,脸上带着些惋惜和伤感,听在众人的耳中却无异于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
“什么,你那位未婚妻原本不姓叶?”
数十道目光全都盯在了陈子凌的身上,希望再确认一遍如此戏剧性的事实。
魏帝扔下手里的御笔,指着陈子凌笑骂起来,“你这混小子怎么不早说!”
“咳咳,你胆敢欺君朕一定严惩不贷!”
魏帝目光重新变冷,摆出了一副莫测高深的神情,只不过刚才的骂声,已经让很多人听出了别的东西。
——陛下不想严惩东夷叶家!
叶寒、叶冰二人吓得面无血色,牙齿咯咯发抖,似乎一瞬间就掉进了极寒的冰窟之中。
刚才还叫嚣着要严惩东夷叶家的众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心里清楚若真是如少年所说,这件事的性质将发生天大的变化,想要追究东夷叶家的责任便成了一件天大的笑话。
陈子凌瞥了黄秋雨一眼,“五岁时我二人从破败的柳家离开,前往东夷谋生,可谓历经艰险,白手起家。
后来听说柳家祖宅被人侵占,那人也姓黄,叫做秋雨,不知院长可认识?”
“你不要血口喷人,当年柳家人大多死于瘟疫,本官念在同乡的份上,才花二十两银子购买下来,现在仍有购房契约为凭。”
黄秋雨指着陈子凌大声呵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