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案首思考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其他考生都已经不耐烦。
不就写首诗嘛,又没要求,有什么难的?
“县尊,学生想到一首诗,可否先行面试。”终于,有人站了出来,直接道。
李来看了一眼还在低头沉思的王易,颌首道:“嗯,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一摆官衣,躬身道:“学生涞州刘裕。”
“哦?你就是刘裕?”
李来打量了一下这个原本是内定案首之一的刘裕,倒是长的一表人才,颀长的身型,两道剑眉高耸,双眼炯炯有神,颇具风采,单比样貌的话,的确比容貌平平的王易更有资格做案首。
“你且作来。”
“喏。”刘裕长身而起,一首七言律诗脱口而出。
诗作如何就不评判了,在从他作七言律诗的那一刻,李来已经把他评为下等,不过他并未说什么评语,只是颌首微笑,以示赞许和鼓励,就像当年他的座师一样。
接下来,很多人都冒了出来,纷纷念出自己的大作。李来也都一一微笑颌首,示意可以。
只要李来示意了,那边吕书办就在名单上将名字画个圈,意思是取中。
这个名单,才是县试最终的取中结果。
随着出列念诗的人越来越多,可画圈的名字也越来越少。
良久之后,名单上只剩最后一个名字---王易。
到了此刻,李来从公案后面走出,来到还在皱眉凝思的王易身前站定,敛起笑容,反而一脸凝重地看着王易,道:“王易,可想好了吗?这么久未能作答,本官可否认为你没有能力做这个案首?”
此刻,天上云收雨住,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竟是早停了,只有滴水檐上不断有成串的雨珠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整个衙门竟是一种落针可闻的境地。
案首在第一场正场时定给了王易,正常来说不会有更改,最后一场面试被取消考试成绩的事虽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
刘裕已经紧张的在袖子里捏起了拳头,心头呐喊:快,快说不会,县尊取消他的童生资格,改定我为案首!快说!
其他考生也都屏气凝神,紧张的无以加复---最后一场面试被黜落的事听过没见过啊,若是能亲眼见证,那该是多少年的谈资啊!?
“学生不会!”
王易终于开口,沙哑的嗓音让人心头一颤。
听到答案的李来和吕书办,心头的狂震更是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此时,站在影壁后的李化羽再也顾不得被吕书办发现的事,转出来冲王易喊道:“易哥儿,你随便作一首啊,鹅鹅鹅也行啊?!”
“对啊,易哥儿,随便作一首啊!”胡安也紧张的喊。
一时间,真正整个县衙都开始人声鼎沸,说什么的都有。
有让王易赶紧作一首诗的,也有说他名不副实,应该取消考试成绩的,还有些呼喊县尊该把他抓起来坐监---嗯,这个有点过分了。
“肃静!”李来反身又在公案上用惊堂木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