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刚才面露不豫,现在却眉开眼笑的魏府台。
“不敢,不敢,还要督帅与抚军多多关照。”这是懂眼色的军商,见王易拍马屁,裴荣并无不满,便也跟着喊督帅。
“督帅言重,少不得还要叨扰李抚军。”这个也很有前途。
“我等还要多多仰仗督帅与抚军才是。”
……
这些客套话,裴荣听了一晚上,当下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举杯一饮而尽,以空杯底朝向魏府台,笑问:“府台满意否?”
似乎是在问我喝完了杯中酒,你是否满意,但实际上问的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魏府台当然满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以空杯底朝向他:“裴督尽兴否?”他自然不能跟着别人一起叫“督帅”,等裴荣真的把“卫”字去掉还差不多。
裴荣哈哈一笑,放下酒杯正要转身,忽而看了一眼赵暄,笑道:“府台,过两日我在府中设宴款待几位贵客,不若让这小子也来饮杯酒如何?”
只是稍稍犹豫,魏府台就立即笑道:“这是自然,高进,还不过来拜谢裴督相邀。”
赵暄心知他们两人估计就某件事达成了一致,便上前几步,没像王易那般作揖礼,而是弓身抱拳道:“小子有幸,谢督帅相邀。”
裴荣看看赵暄,又看看王易,粗大的指节朝他们连点两下:“后生可畏啊!”
言罢不再多说什么,负着手径直走了。
魏府台目送裴荣离开,目光逡巡一扫,见泫然欲泣表情的佑忧大家,心头一阵没来由的烦躁,朝李来招了招手:“顺之,你随我来。”言罢也蹬蹬蹬往外走。
李来赶紧跟上步伐,不过走时冲吕轻侯做了个眼色。
吕轻侯微微颌首,表示明白,重新举起酒杯,开始与在座的几个军商祝酒,待场上气氛重新活跃了些,这才扯过王易,在他耳边道:“你让高郎君去跟佑忧大家道个歉,此事就算揭过了。不然,蔺提学可能绕不过你---他可是佑忧大家的入幕之宾。”
王易是学历史的,当然明白“入幕之宾”是什么意思。
只是,怎么绕了一圈,又跟那个蔺侠扯上关系?不行,之前没想到便罢了,现在既然遇上了,就必须想办法让李来出面帮他摆平蔺侠,不然岂不是白得督帅“后生可畏”四字评语了?
而要李来出面,就少不得这个吕轻侯。
想到这里,他也扯过赵暄,示意了一下佑忧,对他说:“你拉的屎,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赵暄愕然:“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说话这么粗俗?”
王易笑道:“我不管,你必须去把这个佑忧哄高兴了。”
“我的哥啊,这个我怎么哄啊?”赵暄苦笑。
“泡妞是你的老本行,你自己想办法……”说完,端着酒杯和酒壶,挤过去找吕轻侯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