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陈管事已经将那个方匣捧了过来,醴侯亲自打开,将里面迭放整齐的甲胄拿了出来。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王元出声赞叹:“好一副鱼鳞甲!”
而李来则心里腹诽:真是好会做戏,之前给我的那幅铠甲说什么祖传的东西,还以为有多好,结果就是一套比皮甲稍好一些的布甲而已。
可这眼前的鱼鳞甲,即使李来不是武将,他也知道是好东西。
鱼鳞甲,顾名思义,即甲片都做成鱼鳞片状。从甲片的光泽和厚薄可以看出,这是工匠用心打磨过的,每片重量不会超过两克,全甲共享甲片一千六,全部用丝绳编连而成,复杂精美。甲身为方口领,前胸为对开襟,中间用丝线做绊扣连,甲片之间固定连接,上片迭压下片。披膊制作成袖筒状,下片迭压上片,活动连接,方便肩部和上臂的运动。甲身下缘编缀六排甲片,依旧为下片迭压上片,活动连结,方便大腿的运动,垂下是又可保护腿部,整件铠甲看上去很像现在短袖衬衫。
跟王元那套穿上就不能乱动,只能坐在那里攒力气的筒袖铁甲不一样,这套鱼鳞甲仅有十斤左右,一个成年人就能捧住,像李化羽这种负重20公斤还能进行二十公里越野的壮汉,穿这个就跟没穿一样。
更关键的是,这套鱼鳞甲居然跟李化羽正合身。
醴侯望着李化羽穿着鱼鳞甲的威武模样,感慨道:“吾儿也是这般身材!”
此话一出,王元打量李化羽时就不仅仅是羡慕了,还有**裸的嫉妒。
醴侯居然拿自己的儿子对比李化羽,他儿子可是武朝名将陈庆之啊!不行,这件事我也得掺一手,不然醴侯眼里压根没我的存在。
王元心里思忖一番,开口道:“抚军,醴侯,我麾下也有一员骁勇之士!”他转头喝道,“李胤!”
李胤应道:“属下在!”
“脱衣!”王元下令。
这个命令让人摸不着头脑,李胤也是一愣。
似乎感受到王元那炽热的目光和急切想要表功的心理,李胤只能不甘不愿地扯掉上身的皮甲,露出精壮但伤痕累累的躯体!
跟山神庙一般,见到浑身伤疤,但依旧站的笔挺的李胤,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连李化羽和赵暄都是第一次看见他居然受了这么多伤。
“李胤曾在井陉南北两川与胡羯人血战,后跟龙脊寨白司马两冲井陉关,每战当先,所向披靡……更在瓦房驿与胡羯骑兵正面交锋,浑身披创近百处,任高呼向前,乃我左营最强战兵,我已升他为左营小旗官,命他与李都尉一同南下夹击胡羯狗!”
王元的语气里充满了激情,似乎李胤的每场战斗都是在他的指挥下进行的,至于小旗官不小旗官,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么?!
“好好好,”醴侯鼓掌大笑,“有如此健锐之士,何愁胡羯不败!来人,叫夫人再拿一套甲胄来赠予此勇士!”
嚓?还有甲胄?
李来已经忍不住腹诽:你到底有几套甲啊?虽然是武将世家,但家里存这么多甲胄真的好吗?就不怕人有人告你私藏军械、图谋不轨么?
醴侯还真不怕这个。
这些甲胄都不是他私人打造,全是公主当初的陪嫁,每一件甲胄都是在宗府有登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