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先也挠了挠头:“我也记不得了。”
林老洒然一笑。他们这些年轻人当然不记得,但作为所有人的长辈,他怎么能忘记他们的付出呢?
李胤道:“你是说这是府台的随手账?”
林老赶紧说:“我可没说这个,这上面很多日子都跟你们服城防役的时间吻合,但除了城防役的时间还有别的记录,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但既然牵扯到城防役,那肯定跟府台有关,毕竟府台上任以来才有这繁重的城防役的。”
“站在这里瞎猜啥都没用,不如直接把账册交给魏府台,让他给我们个解释不就行了?”郑晓岚不耐烦地说。
这次林耀先都带着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了。
“岚姐,你可别忘了,这账册是暄哥儿从上云村搞来的,本就不干净,你觉得交给魏府台我们能讨得了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说怎么办吧!”郑晓岚赌气地往椅子上一坐,气呼呼地不再吭声。
这时,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
“师父,门口有个稚童送来一个袋子。”
林耀先听出是他的一个学徒,便叫他进来。
这个学徒很瘦小,脸长,但眉目清秀,额头很高,穿着青衣小衫,显得很是干练。
“小金啊,什么袋子?”林耀先看着自己这个开山大弟子,很是亲切,只是见他似乎是空手来的,并没有拿袋子啊。
小金躬身先朝林耀先作揖,然后又朝几个人都分别见礼,特别是林老,他躬身弯腰的幅度明显要大于其他几个人,嘴里也是称“师祖”。
林耀先开德先社是好是坏暂不评价,但这学徒们的礼仪规矩是教的真好。
“师父,是这个袋子。”
小金摊开作揖的手,只见是个丝绸做的钱袋,上面的刺绣很是眼熟。
“这,这不是暄哥儿的钱袋吗?”王易突然想起,那个钱袋是暄哥儿从魏府台那里赢来的,还在他面前炫耀过不止一次。
李胤几步上前,劈手拿过钱袋,里面有些沉手,显然有东西,扯开钱袋上的松紧绳,往外一倒,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半截血淋淋的尾指和一个小纸条。
“啊!”郑晓岚捂住嘴,惊叫一声,眼泪已经从眼眶里滴出,呜咽着喊:“暄哥儿,暄哥儿的手……”
其他人都是脸色铁青,林耀先也收起了原先的态度,转而一脸凝重,挥手让已经吓得满脸煞白的小金出去,然后看向已经打开纸条细看的李胤。
“巳时三刻,水关西码头,迟一刻一根指头。”
纸条上的字迹非常潦草,应该是匆忙写就。
“妈的,这是没给我们活路啊!”王易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