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抽空对白玉堂急声喝道:“盗爷是让你帮忙,不是让你帮倒忙,你若再大意,别怪盗爷连你一起出手。”
他的语调似呼吸困难一般,很急促。
白玉堂面色又惊又羞,却是说不得一句话来,只能继续积攒攻势,朝吴道继击去。
然而白玉堂的身手毕竟差了两人几个层次,即便他再谨慎也被吴道继借着他攻击自己的招式,几个拨,点之间,就将攻势变成了攻击大盗的招式。
吴道继这一手借力打力的剑法,耍的极为老练。
大盗的攻势徒然大减,不但要应付吴道继的攻势,更是要防备白玉堂的攻势。
却在此时吴道继长剑疾挥,挡住大盗攻势的同时,不但将白玉堂的长刀击落,更是将白玉堂的上半身留下了数道剑痕。
最后一脚踢在白玉堂胸口位置,将其踢得倒退在粮食堆上。
紧接着他的身子朝前一窜,一个眨眼之间便来到了大盗跟前。
长剑一个虚刺,直面大盗咽喉,大盗心中一惊,连忙挥刀变招,右手横刀劈出,左手横刀回防。
他那里知道吴道继这看似凌厉的一刺,竟是一个虚招,在长剑临近咽喉之时,突然一个变招,改刺为削,斜着向下一削,便在大盗的右肩上削掉了一块四寸大小的连着皮的血肉。
攻势依旧未停,吴道继左手又是并指成剑,点中大盗的右肩。大盗身子一个趔趄,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的身子失去控制。
却在此时,吴道继又是凌厉的一脚朝着大盗踢来。
大盗避无可避,索性心中一横,竟直面迎上,与此同时,左手的横刀刀柄在手中转了一个圈,瞬间调转方向,反握刀柄,朝前一划。
“哼……”
两道闷哼声同时响起,两人竟同时击中了对方,又同时倒退数步。
大盗被吴道继一脚踢中胸口,一口鲜血喷出,而他却也在吴道继的左腿上留下了一刀六寸长的伤口,伤口深可见骨,鲜红的血液正汩汩冒出。
吴道继稳住身形,看了一眼自己大腿上的伤口,便抬头看向正倒在地上右手捂胸的大盗。他道:“左手刀,左手刀,为师竟差点忘了你是一个左利手。不曾想当初为师教你左手刀怎么教也教不会,此时你竟自己使得一手如此好的左手刀。”
大盗吐出一口血水,道:“是人都会改变,当年不会,如今已经十年过去,自然便会了。”
吴道继摇头道:“是人都会变是没错,但是强迫自己去改变的人却没有几个。”
大盗道:“我若不强迫自己去改变,早已成为冢中枯骨,焉有活到现在的资格。”
吴道继道:“就算改变又如何?有的人与事已成定局,即便再怎么强迫自己也改变不了定局。
如今你所有招式已经用尽,为师却连一半的本事都未用出来……”
大盗沉默半晌,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即成的定局,就算有,我也想试试,是否定局真的不可更改。”
言罢,他竟又站了起来,身子却更颤动得更加厉害了,他将横刀立于地上,自己依刀而立。
吴道继回头瞧了一旁虚弱不堪的白玉堂,回头道:“凭借你们两人此时的状态,怕是很难。”
大盗看着他,脸上竟是从所未有的平静,道:“我本就是一个卑微之人,即怕是,亦不怕死。你是天下第一剑,更是帝师,拥有的地位是人人都仰望的存在。你却怕死,更惜命!”
又道:“且你现在年岁已十去其七,而我才过及冠之龄。精力你亦比不上我充沛。即便我受你十剑,你受我一刀,也一定是你先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