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马暗自欣喜,心想再坚固的堡垒也是留了门的,只要门开了一条缝,不怕苍蝇飞不进去。
却见房门往回一缩,听见宇文剑雪隔门说道:
“你先让我瞧瞧带了什么。”
这姑娘警惕性也太高了。
舞马无奈,只得把事先让神关准备好的茶叶高高举了起来。
他敢保证,这只是一包普普通通的金贵茶叶,品相绝佳,存香淡雅,绝不是毒药,绝不是暗器,也不是觉醒物之类。
“舞郎君。”
“嗯?”
“这包茶叶呢,”
宇文剑雪说道:“是去年我师父过生日,我送给他老人家的。”
“姑娘告辞!”
舞马从墙头溜下来,赶紧往回走。心想这回丢人丢到了姥姥家。
走了没几步,快到刘文静家时,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又往回走。
蹬着半块砖,再次爬上墙头:
“宇文姑娘!”
“哎……”
“我觉得咱俩品位相仿,”舞马说道:“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舞郎君。”
“哎!”
“那块儿茶叶是你让神关挑的罢?”
“当然是我自己选的。”
“你把包茶叶的绳子解开,再原样系回去。”
舞马看了看茶叶包上打了十八个拐儿,漂亮到不像话的绳结。
“茶叶是我挑的,”舞马说道:“绳子是神关系的——你也知道我是搞学问的,不擅长此道。”
“舞郎君。”
“哎!”
“你从哪里找到这包茶叶的。”
“当然,”舞马额头开始冒汗,“你师傅家呗。”
“具体一点。”
现世报啊。这话舞马仿佛昨天刚说过。
“好像是,”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库房。”
“不对。”
“厨房。”
“不对。”
“我想起来了,”舞马说道:“是茶柜,决计错不了的。”
又过了半晌,宇文剑雪才悠悠说道:“是库房——您第一次就说对了。”
“告辞……告辞!”
……
隔着两道墙,宇文剑雪闺房之中,诸般家具已焕然一新。
梳妆台,八角桌,帷幔轻纱拢床头。
瑰花香,胭脂红,轻施粉黛弄钗头。
宇文剑雪正对着一面铜镜画眉,细笔落至眉角,只差最后一抹。
听见院外这一句尴尬的“告辞”,美人撇了撇嘴,放下了眉笔。
……
舞马溜下墙头,在墙根底站了老半天缓不过来劲儿。
过了一会儿,转念又想:女人心,海底针,从海底捞一根针何其难也。也不怪自己出师不利,只是敌人太过狡猾。
有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姑娘虽不按套路出招,但总有些行迹可捉。
便算是真的是海底针,也自有海底捞来对付。
可想后世海底捞火锅为什么一票难求,排队也吃不上,不正是因为耐心细致高端的服务态度么。
只要自己把海底捞对待客户的态度拿出来,不怕堡垒攻不破。
这般一想,便重新打起了精神,径直往刘文静家里返去。
路上又琢磨:我明了是要去宇文剑雪家拜访,这个该死的神关给我准备的礼物竟然偏偏就是宇文剑雪送给刘文静的,明摆着是要我当众出丑,简直叔可忍嫂不可忍,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