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天家女,又是平日里受惯了娇宠的公主,说白了,京城世家的纨绔子弟,哪个不想和穆轻眉套近乎。程焱心想,要怪也怪穆轻眉平日里太过孤高自负,身为公主本就没那么好找姻缘,还非要骄纵任性,连点女子的才名都没有。
跟寻常人家闺阁中的女儿比,都差得十万八千里,都这样了,却还是不肯与他们这些人相处,如今过了年眼见都二十三了,别人家的女子这个年纪没准孩子都有了,她却连个苗头都没有。
不然说女子短见呢,程焱不免鄙弃,想这宁华公主成日里就知道进宫缠着自己父亲撒娇,讨要些金银首饰,想的都是吃喝玩乐,活该把自己的姻缘断送掉。
他想什么若云不知道,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在意,只会当作笑话撂过去。
只是他还是这样没点眼力见的赖在公主府门口,又说出了外男的名号来污他们公主的名声,这若云可忍不了。
她犀利轻蔑地瞥了眼程焱,想出一计,说出口的话还是那样恭敬和气,内里的意思却不大好听:“程二公子平日也没来过我们府上,今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家里没人管着了?”
她这话一说出来,程焱便气不打一出来,指着若云破口大骂:“好你个贱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瞧见人遭难便来伤口上撒盐?!你们主子便是如此教你的?!”
若云就等他气急败坏的时候,也不生气,只是道:“公子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再来撒泼!来人!”
她连面上的那半分和气恭敬都没了,辞色严厉:“有人敢在公主府门口大放阙词,是为对公主的大不敬,还不押送官府!”
“还有——”,若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神态都有几分像穆轻眉:“我们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容不得你在此置评,若再让我听见,报官都省了,直接乱棍打死!”
她说完这话也懒得纠缠费事,转身便走。
想着程焱若还有那么点脑子,应当是讨饶认错,赶紧走人,谁料程焱却没半点觉悟,只知道气不打一出来,他是跋扈猖狂惯了,还真以为众人就该处处顺着他的意思,不能有半分的不恭敬,如今让一个做奴才的指着鼻子大骂,只觉得受了羞辱:“宁华公主二十又三的年纪,连个人家都未许——”
“混帐东西!”,若云快步从楼梯上走下来,抡圆了胳膊朝着程焱就是一耳光,程焱被人押着,让个仆役打了,越发觉得自己受了偌大的羞辱,张口还要骂,却被若云又是朝着脸来了一拳。
院子里,穆轻眉正和承兰吃烤羊腿,终于听得心烦了,穆轻眉给了管家一个眼神,没一会儿,府外安静下来,若云回来了。
顺手接过一块肉,若云没好气地骂:“公主府门口闹成这样,只怕没一会儿宫里那位就知道了。”
“可不是吗,蠢货。”,穆轻眉没心思计较。
承兰也觉得这人蠢得可笑,直接按典章他们安排的来不就行了?非要多此一举,到头来,倒霉的只有他们父子。
圣旨这次下得很快:程栩的秋后问斩,成了秋后腰斩。
他想起来先前太子府与义顺伯府的交集,不由问穆轻眉:“太子爷打算怎么处理义顺伯府的事?”
穆轻眉摇了摇头,只宽泛答:“先前是我们轻敌了,如今知道世家积弊已深,只能蛰伏以待。”
安排探子,深入敌心,收集证据,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只是好在,他们这次之后,终于做足了打长久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