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酸溜溜’地道:“花魁之争有什么好看的!”一开始对面的人还不在意,但是当他又说到:“还有表演能够比得上‘女子三十二乐坊’的?”
那人顿时便笑了,说道:“女子三十二乐坊?听都没听说过!季常兄,你莫不是在拿我们开玩笑。”
“伯远兄,我倒是听说过,据说这‘女子三十二乐坊’是原来美凤院的人。”
“就是那个已经破败了的美凤院?”
“对!”
“这一个人都留不住的美凤院,能有什么好看的表演?能比得上昨晚嫩娘的琵琶?嫩娘姑娘的琵琶真的是——昨日之夜琵琶声,一曲悲个万古情,欲识当时断肠处,只余秋风是遗声。”
当然,一曲悲个万古情,一听就是夸大了,只是,也却是很好地表达了昨晚嫩娘的琵琶弹奏得如何。
只不过……如此夸大,却不由得有点落了下乘了。
跟对面的这位季常兄昨夜所听过《琵琶行》对比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更别说,‘女子三十二乐坊’还有那首《十面埋伏》,虽然开头的那一段只有很少,但是,给他的感觉就已是其他女子无法比。
也正是那一段竖抱弹奏的琵琶,让他忽然似乎明白了《琵琶行》中的描述,《琵琶行》中的高超弹奏技巧,事实上,在这个时代是有一部分说不通的。
然而,那首《十面埋伏》却给他看到了一丝丝《琵琶行》中描述的痕迹。
因为对方屡次三番地挑衅,他也是忍不住道:“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意。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他对面的人自然不知道他在说的是什么,但是,随着‘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那对面之人,这才不由得凝重了起来。
然而,还没等到那对面之人说话,酒楼便又来了一位士子,而且这位士子方才也是听到了这季常的诵读,这才被吸引过来的。
那士子忽然走了上来,直接插在两拨人中间,对季常见礼高兴地说道:“这位兄台,你也去看了昨夜的表演了?”
季常见自己眼前忽然多了一个人,也是有些发怔,因为眼前这人他也不认识啊。然后他木木地点了点头,那人便又笑着说道:“那实在是太好了!没想到一大早就遇到了同道中人!”
其实此时,早就到午后了。
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都是夜猫子,昨晚一整晚都没睡,还是今早回来后这才睡了一小会,但是内心还是极为激动,想着不找个人来聊聊,便觉得不甚痛快。
没想到,竟然一出门就遇上了。
“额……你也是?”
“没错!”那士子便道,“昨夜的表演,即便是看完过后,我依旧觉得心潮澎湃,醒来后还想找个人来聊聊,但是跟别的不认识之人聊,他们也根本不懂,没想到,倒是在这里遇上了你,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李良,你也可以叫我季常。”
“那我就不客气地说一句季常兄了,这季常兄,要说昨夜的表演……”
然后,对面的人便听到他们聊了起来,关键是,这名士子之后还想邀请季常一起去拜访‘女子三十二乐坊’的众位姑娘,但逛青楼一向都是要钱的,而这位叫做季常的老兄一向囊中羞涩,不然也就不会被对面的人嘲笑,那士子便道:“这不碍事,这一次就算是由我做东。”
“如此,不太好吧!”他还在推辞。
“这有什么好不好的,难道你就不想近距离地见见她们,尤其是那位夭夭姑娘,昨夜都没有见她出场,真是让人神往。”
被那名士子这么一说,他也是立刻就心动了。
“如此,同去!”
等到两人匆匆忙忙坐下,又匆匆忙忙地走,走之时,还不忘把桌上的酒水给喝尽,剩下的那对面之人,这才不由得反应了过来。
“他们在说什么?你们听懂了没?”
“我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倒是最后还有一个人,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忽然拍手大声叫道:“我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什么了?”
另外那两人便道。
“方、方才那人不是崔星睿,人称‘小文曲星’的崔英明么?”
而其所在的崔家,那也是极为有名望的啊,可以说是当今天下第一姓。没想到……这李季常……居然还勾搭上了崔家,而且还是那崔家当中,年轻一辈中最有名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