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舟看着手上的信,突然不屑的一笑,手掌一撮,未开封的信件便碎裂成纸沫,迎着悬崖冷风洒了下去。
“薛继武还是喜欢玩这种小手段,这信,是他让你交给我的吧。”
薛善连忙辩解道:“大少爷,薛继武可是如今族长的长子,而薛文海在海蛮道又有偌大势力,只要借这二人之力,我血练一脉复兴——”
“怎么,当年二脉争锋,这两人手上,就没沾过我们的血?”
薛善一噎,如今的族长薛震环,当年是气炼一脉的主事人,他的儿子薛继武怎么可能没有杀过血练一脉的族人。
“可是薛文海是老族长的义子,气炼一脉是从老族长手中夺到的家族权柄,他是我们天然的盟友。”
“一个要娶薛蔓蔓的盟友?”
薛沉舟反问道:
“你可别忘了,当年老族长心性凉薄且狠,又最好颜面,那个女人未婚先孕,坏了家族声誉,若非他爹是族老,早就一掌拍死她了,就算如此,老族长生前,也对此女百般打压。”
“所以在老族长死后,此女上台,便以更酷烈的手法收拾老族长的亲属,哪怕因此在族内声名狼藉,而做为老族长的义子,薛文海却愿意娶她,你以为他会是什么人?”
薛沉舟哈哈大笑,“你真是为了我们血练一脉的复兴?还是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自从薛继武封拳十年,我便知道这小子是一门心思要继承他爹的位置,准备在族内搞家天下了,这等人拿你做刀,你还恬不知耻的凑上去,甚至想以我的名义搞事,你说你是真蠢,还是假癫?”
薛善面如土色。
随着薛沉舟的大笑声,背后黑发迎风激扬,竟然渐渐抹了一层血色,血发狂舞之中,整个山顶血红一片。
发为血之梢,满头血发,同样是血炼一脉,某一种功法大成的标志,薛善只感到浑身血液完全不受控制,逆流而上,齐齐往胸腔中钻,胸口渐渐鼓起,满脸痛苦,眼神凸起。
“血神冕,你、你竟然——”
内家拳的真正精华所在,不是拳术、不是拳劲,甚至不是内家境界,而是养身炼气的手段。
炼气一脉、炼血一脉,各有擅场。
炼气七法,七位薛家族老各掌一家门户,传承族内的顶级秘传,薛白的童子功便是其中之一。
炼血五道,血瀑甲、血神冕,占其中之二。
十年前,所有人都知道,一舟一武,才是薛家这一代中,最强的两个状元才。
内战之后,舟隐武退,类似薛白、薛小沐这些小辈才渐渐出头。
“童子功,窥鬼神,薛白你既然炼出了这点本事,我也能放心出世了!哈哈哈哈,来的正巧,来的正好!”
薛沉舟十年风雪磨砺,目标从来只有一个,当年的杀父仇人!那个持刀强寇!!
如今那个人终于来了!
薛沉舟下山,只剩下薛善的尸体,渐渐被风雪掩埋,两眼突起,胸口的大洞格外显眼。
同一时间,戚笼缓缓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