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留在了京师,百户所里的一帮老兄弟自是不会放着不闻不问。
下了马,牵着一路朝着镇抚司走去。离开才不过一个多月,南京城仍旧是走时的那般模样,没有什么变化。
殊不知,早在两天前南京城中又发生了一场动荡,上个月刚走水的镇守太监府竟然又失火了。
上次失火,整个衙门唯独阁楼幸存了下来,这次很凑巧,偏偏阁楼被烧,这大概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意思吧,逃的过初一,也难逃十五。
将手里的马交给门前当值的校尉后,艾玉径直走进了内堂。
“艾玉?”廖光明听到堂内的脚步声,抬起头看到那张久违的面孔,将手里的公文放了下来,说道:“指挥使大人的飞鸽中说你不日将至,算算日子,也料到你今日回南京。”
艾玉看了文案前的廖光明一眼,阔别一个多月,这位老上司面色沧桑了很多,脸上也不再有往日的笑容,展现出一筹莫展的模样。
艾玉单膝跪地,抱拳道:“卑职艾玉见过同知大人。”
廖光明摆着手,尔后指了下一旁的椅子,“不必多礼了,坐着说。”
艾玉如实从地上站起身,但没直接坐在椅子上,而是从怀里掏出牟斌的密函,递到廖光明的文案上,“大人,这是指挥使大人写给你的信,请过目。”
廖光明瞧了艾玉一眼,随后将密函拆开,看完后叹了口气,说道:“事情难办了。”
艾玉诧异道:“大人为何这么说?”
“自接到指挥使大人的飞鸽,我就亲自带着下边的一干弟兄去了镇守太监府,却是让韩通拦在外面,又逢杜汉堂这个和事佬来掺和一脚,本意是想硬闯,没想到府衙的衙役跟一帮太监死死守住太监府,僵持了半个时辰,韩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放置宦官底录的阁楼莫名其妙的着火了。”
艾玉惊呆了,半晌过后才缓过神,吃吃道:“大人的意思是,何琇的底录被烧毁了?”
廖光明神情有些衰落,先是接到指挥使大人的飞鸽传信,如今又收到由艾玉遣送过来的密函,可想而知何琇的底录对指挥使大人是何等重要,如今却是被销毁了,这让廖光明怎么上头交待。
而且,先前指挥使大人让彻底的案子无功而返,大人并有责备之意,现在如此重要的事又给办砸了。
这让廖光明满心愧疚,真是再无颜面去见指挥使大人。
艾玉算是明白了,难怪看他第一眼就觉得他面带难堪,原来是将事给办砸了。
旋即琢磨了一下,艾玉提出了心底的疑问,“京师之事,卑职正是当事人之一,事发后指挥使大人就当即飞鸽传书过来,韩通又怎会无缘无故的放火烧了自家阁楼?”
廖光明叹气摇头:“这点我也想不明白。”
“事出有妖必然内奸。”艾玉道:“大人,指挥使大人传回密函中的内容,还有谁知道?”
廖光明回忆道:“当时接到飞鸽,立马召集了底下的佥事、镇抚司,以及四位千户。”
“除去大人之外,就还有六人知道去此行目的是为了何琇的底录。”
“你的意思是,内奸就是他们其中一人?”
“大人你细想一番,这些年你与谁接过仇?或者你感觉这六人中谁是内奸的可能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