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孔子的牌面足够大,号称万世师表,指不定那些书院祠宇连孔子都不会拜,直接把孔子的画像牌位一脚踹了也很正常。
儒教走到今天,真心实意讲求“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的儒生那已经是凤毛麟角了,以儒学作为进身之阶的到是不在少数。
朝鲜的许多两班也是这样,在时光的流转之中,逐渐以书院为中心,构建和维系整个家族的关系网络。作为本家族的精神纽带,既承担教书育人的职责,又寄托先祖先父的崇拜,书院已经到了某种不可替代的地步。
牵一发而动全身!
小赵就是知道一旦清查书院,即使只是把那些并未得到历代先王赐额的野鸡书院查封,将书院名下的田地还给书院所在的各家族,并不剥夺他们的土地和奴婢,全朝鲜的两班也会彻底走到洪景来的对立面去。
而且即使是那些历代先王赐额的书院,其实也根本不可能寄名免税数万结土地,有些书院当初只允许免税几十结几百结土地,豁免几户十几户奴婢的劳役。可是两班们仰借自己为官做宰的权势,不断地将田地转入书院名下,借以免税逃役。
几乎已经是把宗族之中的大半土地都给搞成了免税田,极大地侵害了国家的财政收入,也完成了自家的财富积累。
不论是从财富还是从精神上而言,两班们都会极力反对清查书院。尽管他们根本不占一点理,尽管他们的行为都是违法的,尽管他们在为整个阶层掘墓,他们却不会有一丁点儿的悔改。
赵万永这样背叛阶级的人太少了!
洪景来这种根本没把自己当两班阶级的人更是万中无一!
“真是一点儿都干不得?”洪景来目光炯炯,直视赵万永。
“干不得,真是干不得!”赵万永也毫不躲避的直视洪景来。
古往今来敢于在封建王朝中后期发起改革的先人,硬是要说的话,没有一个人得好死。或者死了也给你不得好死,让你一辈子骂名。
后世里网络上一直流传什么宋史奸臣传第一是王安石,这当然是谣传,但是参与王安石变法的吕惠卿、章惇等人全部被打入奸臣传却是事实。
明代的张居正就更不要说了,他一蹬腿,立刻就是抄家追夺,家里的子弟居然被锁在家中活活饿死,这算啥?
“那老弟还有更好的办法,让为兄我能走下去的吗?”
“我不如世兄有大魄力!”